【渣反】 《再从头》（九十三）(3)

人终有一死，他能做的就只是记住沈清秋，争取有朝一日为他报仇罢了。毕竟那幻花宫老宫主可能还逍遥法外，若是日后让他遇见，新仇旧怨柳清歌会一并与他算了。
可不流泪并不代表他不会难过。
自得知沈清秋去世到现在，柳清歌心中一直堵得十分难受，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没能护住苍穹山派的人，更没能护住沈清秋。沈清秋救过他好几次，可现在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还了。
无言的愧疚似一场灭顶之灾，将他从头到脚的包裹吞噬，只留下无尽的伤痛。
柳清歌的酒量很好，印象中自小到大他喝酒就没有喝醉过。可是今天，柳清歌却想放肆的醉上一场。
是不是喝醉了就能让自己的心中好受一些？是不是喝醉了就能忘记那些悲伤与烦恼？
柳清歌不知道，但是他想试一试。
他还记得沈清秋那次喝醉了，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低头看着他，几缕黑发从肩膀垂落下来，不再维持那以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形象。他面色酡红的对自己絮叨着一些平时不会对他说的往事，口口声声的叫着他棺材脸。

那些话，他至今记忆犹新。
“柳清歌啊，你说像我这样心思阴暗的人还好好活着没有遭报应呢，像你这样的心思正直的也不应该死啊……不然这世道，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就是顺手、顺手救你而已。你总因此觉得欠我的，让着我还让我觉得怪恶心的。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心。”
他听着沈清秋红着脸，神情却分外落寞的自嘲，还让自己不用感激他，柳清歌不知为何，心中一痛。
那般模样，现在想来居然恍如隔世。
由于长期用剑，柳清歌的手上都长了一层薄茧。他自袖中取出那把染血的折扇，用那长了一层薄茧的修长的指尖细细抚摸过那扇子的扇骨。
说起来，他还真是与这扇子有缘，好像每次都是他将这扇子拾回来，再重新交到沈清秋手里。
他记得沈清秋总是摇着折扇，神情冷淡，这时要是有人与沈清秋说话，那多半听不到几句好词。
最初的自己十分厌恶沈清秋这般模样，便对他总是冷言冷语，两人经常是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