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培育报告——第二课：电子邮件(12)

“我哥哥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至今我还心怀感激，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报答哥哥。”
“后来，我远离家乡去求学。之后就没怎么听过哥哥的消息了。”
“偶然一次回到家，发现家里一片狼藉，妈妈披头散发地蹲在家里，泣不成声。她跟我说，哥哥陷入了赌博。”
“那是一段无法回首的岁月，他一路赌，一路欠，我们一路偿还。”
“几次他洗心革面，几次重回旧路。”
“我知道，在他的内心也是极度矛盾的，那种挣扎与煎熬是真的，他跪下来求我们是真的，扇自己巴掌，痛哭流涕是真的，他去赌得面色潮红，兴奋到癫狂也是真的。”
“在这来来回回，无比痛苦的人生中，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留下了一封遗书，他说，我不愿再欠。”

“其实我一点也没觉得他欠我们的，反而是命运亏欠他太多。”
“几次回忆起他，都让我感到无法释怀。”
“这些话，不只是写给你，也是写给遥远的他。”
“我多么希望，这封邮件能穿越时空，寄送给那天的他看到。”
“如果真的实现了，我只有一个恳求——”
“请他好好活着。”
M写完这封邮件后，打开了卧室门，把里面的烟味散了散，客厅的灯没开，阴暗沉寂，沿着窗户眺望，屋外的夜色如一汪看不见的海，里头大多是些匆匆而过的魂灵，M凝视这片海域，企图找到同时也在凝望他的那具。
而在他看不见的，遥远的角落里，一个男人盯着电脑屏幕，最后一句话，愣愣不语，许久后，微风渐起，他把脸孔埋在双手间，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