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羊•16/(4)

我赖在座位上不动弹，耳畔喊声震耳欲聋。
“世界好！师傅好！大家好！我很好！”
后腰被人戳了几下，我回头，后排大妈紧张兮兮地盯着我，打手势叫我赶紧跟读。
我微笑点头表示感谢，转回去继续瘫。主讲人似乎往我这看了一眼，很快又继续进行大动员活动，接下来是脑沟通教学时间，还有各种治疗体验。
隐约觉得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但是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这时Alex似乎颤抖了一下，和旁边的女修士说了什么，而修士拍着他的背。他似乎想起身离开，而修士拉住他不让他走。
又来？
Alex猛地起身，挣脱修士就跑。
哎呦感觉似曾相识。估计上一次也是这么跑掉的。
但这次不一样，他只跑了几步就踉跄倒地，这都没让他停下，他连滚带爬往出口逃离，甚至撞到好几个座位，打翻了装饰用的花瓶。现场乱得很，大家都在等主讲人指挥，但主讲人很平静，什么也没说。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跟了上去。
这次换成几个中年妇女拖着他，而他的父母仍在会场没有出来。
我想上前搭话，身后有人叫住我。

是看会场门的男人。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里面闷，我出来透口气。”我摆摆手，自顾自往前走。
“你家里人呢？”男人喊道。
他们要拖着Alex去哪？寺庙偏殿？里面是什么样的？
“喂！”男人吼我。
这么一来Alex那边的妇女也注意到了我。
“这小孩怎么了？”其中短卷发的女人问，“这……是言真师傅的小徒弟吧？”
“跑出来的。”男人抓住我。
“我听累了。”我大声说。
“跟着出来的？一起过来吧，多一个人没事。”
“你们要去哪？”我不去看Alex，但我希望他能认出我。
“旁边有休息室，听累了来休息休息？有人送了陈大师好几箱荔枝，我们先来尝尝鲜。”女人欢喜，“我们边吃边聊。”
陈大师？那个主讲人吧。
Alex倒是不怎么挣扎了，拖沓着脚步被人带进偏殿。
“行。”我点点头。
偏殿里空荡荡的，摆了几张太师椅，还有玻璃茶几。Alex坐在最里面，耷拉着头，盯着地砖上的花纹。
似乎有什么味道，希望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