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黎明的那个晚上

睁开眼就已入梦，闭上眼就已清醒了。
我醒了，在飞驰于云和大地间的车上，靠着车门，脸上感到了冰凉却久久地无法坐起身。眼睛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影子，飘忽不定，显出了车外荒芜的形。云在车上几米处，越深入便压得越低，仿佛是穿越时间的入口，或深渊。
司机二十岁左右，内心很焦急，他密切地关注计程表与车后方。
过了很久，我才彻底控制了身体，但刚刚发现我已老去。或许已经闪过了几十年的时光。
擦去窗上的雾气，发现阴沉的天，而另一侧却是无尽的风雨。
那司机向后一次次望着，发现自己已远离了城市，在极远处，只看见一块闪着光的玻璃壁，没有人跟来，他松了一口气，不减速地开着。
穿越了树林后，他从公路转入一条无人的泥泞小道，停在了树林的边缘，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袋子和铲子，走向了森林，我也下了车。
他把铲子递给了我，我找了一块地方，开始挖掘，洞渐渐变大，深达一人高，他把袋子丢了下去，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