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碎叶薄荷》飒壳（三）(4)

他嘴唇动了动，叹口气，悄无声息地又替对方将书包放回原处。一个有点破旧且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包，飒也许是把壳念叨清理沙发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听进心里去了，每回都放在墙角让它安安静静待在那里。这让壳省了不少心，最起码不会犯洁癖。
收拾完又去厨房下了碗清水面，壳越过冰箱的时候顿了顿，最终还是拿了枚鸡蛋出来。
紧接着，壳横在门口使唤飒起床。起初一点动静都没有，壳无奈之下走过去，飒整张脸都没至枕头中，安安静静的。壳俯下身作势要去推，刚靠近一点，被飒忽然拉住。手指擒住纤细的腕骨稍稍使力，壳表情惊愕得失了重心整个人跌座到床上。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灵巧地绕至他后腰弄乱了衣服下摆。
倘若说昨晚壳只是充当起赶跑沉寂黑夜里梦魇的玩具熊，现在担任起人形抱枕的角色好似更加贴切。枕头被方才苏新皓慌乱的不知推到何处，再回过神飒已埋进壳肩窝。壳轻声哄他，便被更加圈紧一点，一款心爱的抱枕，似乎是好珍贵。发梢随动作蹭过下颌，痒意迅速攀附至肌肤，异样的感受充斥着壳的那颗心。他不自觉地往后瑟缩，挣了挣，呈现出种抗拒姿态。
于是飒伸手扣在壳脑后，指尖穿过细软发丝，往下探一点，带着点狠力桎梏住壳的后颈。他动了动肩膀，缓慢地抬起脸。屋内没有拉开窗帘，处于昏暗环境的飒眼神属幽深的，但又因为没有睡醒，并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他皱起眉来，嗓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腔调，“躲什么？”
“…没躲，叫你起床。”
“我有事情要去一趟学校，你去不去？”
飒本想裹卷在温热的被窝，以及维持这个姿势再倚靠着壳眯一会儿。他总这样犯困睡不够，却在仔细琢磨这两个字过后，权衡之下选择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睡眼惺忪的猫科动物依旧处于种虚无的状态，并没有注意到壳原本即将触碰警戒线的手掌，似乎是打算落在飒看起来毛茸茸的头顶。男人不动声色的转换了航线，替飒摸索过来叠放在床边，整整齐齐的衣物。
说不上是什么心理，飒原本那件体恤以及校服外套穿到身上时变了副模样。壳洗得认真，干干净净的。低下头整理衣袖间飒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难以言说的香味，方才贴近壳的身体，呼吸之间也萦绕着同样的氛围。于是飒再次低下头嗅了嗅，睫毛扑闪，很温暖，每闻一下，这种香味正星星点点的侵蚀着他的心脏。飒不舍得再将这套衣服弄脏了，好让它随着每一次呼吸的起伏贯彻他的整个青春期，记述为那样独又特柔和的篇章。
解决早餐的过程很快速，而解决那枚煎蛋让飒盯着瓷白碗底呆滞了许久。不愿意吃，抬起眼只能见到壳嘴角抿起一抹笑。飒的眼神里带起埋怨意味，时间一久，他对壳的了解仅凭眉眼间的神色也足够解读出来，对方是存心的了。

可原因呢？动机呢？飒无法联系到是自己的那点伎俩已被识破，深呼吸解决掉鸡蛋的时候，全当壳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恶趣味。
……好无聊的大人。他脸色深沉的在心底默默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