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碎叶薄荷》飒壳（三）(3)

奇怪的是，当被这样注视着，壳反而褪去了觊觎之心被抓包的羞愧感，“还没有和你说晚安。”他与对方视线相撞，眨眨眼，扯出一个听起来有点烂俗又微妙的借口。
“晚安。”飒含着困意的气声，弱弱的。下一秒，飒突兀地伸了手越过壳身体。随后不容置否地揽至身边，飒想，老师好软，软得到了让他这番动作几乎不费力气。穿的睡衣松松垮垮，动作牵扯，锁骨大片光洁皮肤露出在眼前。好粗心，怀里的人惊得一颤，只得微微瑟缩身体，将自己躲进被窝。于是飒收了收力，困意来势汹汹，他用仅有的那点意识，让彼此挨得近一点，再近一点点。
心跳掩盖在血液热流的胸腔下，滚烫的，沉入一场静夜梦中。
壳睡得说不算好，倒也没有到失眠的夸张地步。身体的贴近，吐息弥漫在耳根，壳喉结滚动一下，心底千头万绪拉响警的同时又隐约怀揣着一点受用。而飒整夜都乖顺，睡着过后靠得再紧密也不过是微乎其微的呼吸声传入耳畔。壳思绪飘得摇摇欲坠，晚安，晚安，他慢慢地想。
生物钟已定型，即便是周末也不外乎早早起床，壳小心翼翼地，缓慢的脱离飒怀中的牵扯。最后明明都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了，又折返回床边，仔细地替飒掖好被角。

飒怀里得空，便开始迷迷糊糊摸索床面可供他揽抱的物品，眉头紧蹙着，眼睛也没有睁开。肩膀微微前倾着伸过臂膀捞了几遍空，似是在找壳究竟去了哪里。顿一下，最终选择了妥协，摸过壳的枕头埋进面颊。从阳台回来抱着一红一蓝叠得整整齐齐两件衣物的人见到此情形忍不住困惑，…这年头哪个高中生睡觉还要抱玩偶的。
也没有哪个高中生会装成笨蛋来瞒天过海所有人，被欺骗对象里一并包括了壳。
昨夜吃了瘪的人当然不会轻而易举死心，壳决定趁着飒睡觉将公式细究出正解总能挽回那么点尊严。飒进浴室的时候并没有收起试卷，依旧原封不动摊开在桌面。待壳走近拾起到手里的时候，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字迹非但和之前不一样，题目也一五一十解答出来了。唯独第一页潦草的写有华壳两个字，能够证明这的确出自房间里还在和周公会面的人之手。
被耍了……壳抵咬指腹，当即立下回想起飒玩味的反问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谢谢。壳微微蹙起眉头的同时已经翻查起飒的书包，每张试卷都如出一辙的被批了满张红叉，这之后空白的纸张却又被正确答案所填满，形成足够清晰且强烈的对比。
倒没有特别生气，说哭笑不得更为贴切。生活环境与经历等等都可以解释飒究竟为何如此，只不过此时也并不是了解到这方面事情的最好时机。壳和飒似乎说不上熟悉，单以某种旖旎的微妙感流淌在他们之间缓慢升腾，间接性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壳并不拿不准飒是否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