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同船渡》第二十三章 百年孤独(6)(3)

“主君在上。我叫十，毕业于帝国政法大学宪法政治学院。在校成绩全A。发配方舟前是陆地宪法法庭二级审判官。来方舟的目的就是找到您，弄清楚当年大爆炸的真相。”
“……”癸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为什么？”
十抬起年轻的面庞，目光坚毅，掷地有声：“因为恶法非法，方舟制度违宪。”
2.
“哇！原来你也是为了炸船真相来的方舟！为什么呀？”
不知不觉中，飒已经从靠着沙发，变为抱膝蹲坐，又跪坐起来，两手撑在沙发垫上，前倾着身体听得入了迷。
而十反倒越讲越放松，侧身靠着，半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虚揽着飒，目光复杂而柔和。
“因为……我认为方舟制度本身就违背了三性平等的宪法精神，可是又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来推翻现行制度。炸船的疑点大家都清楚，陆地的官方解释根本不能服众。如果没有一套完整的自毁系统，怎么可能做到一夜间灰飞烟灭？我和很多人一样，都怀疑炸船是陆地的大清洗。如果方舟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全灭的暗门，说明制度设计初衷就不是社会实验，这便是铁证如山的违宪了。你也许听说过，新方舟建成后社会上曾有一次强烈的反对声浪，很多Alpha因此被遣送到新方舟。我知道新方舟上有旧船的老人，就决定前去弄清楚，对也好错也好，免得这一生寝食难安。”

飒被震得说不出话，半天才冒出一句：“天呐，你好帅！”
十笑了笑，飒又立刻接道：“可是，这逻辑不对啊。” 他自己也想探寻炸船真相，将心比心，立刻发现了漏洞。
“这么说，你其实也算主动来的，而不是不愿意用抑制剂才被发配。可Alpha来了方舟就绝对没有可能回去了。”
十闻言蹙了蹙眉。为什么又是“也”？飒说和他来方舟的目的一样，难道飒……？有什么在十脑中一闪而过，可他没有抓住，因为飒已经接着问道：“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人生，陆地也损失了你这个人才。难道就为了求一个心安吗？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啊。”
十忍俊不禁地抬了一下飒的下巴：“我是哪种人？”接着，他想起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适合这种习惯性的亲密，又默默收回手。好在飒浑然没有察觉。
十咳了一声：“当然。我不但想过自己能回去，还曾计划把整个方舟都带回去。我之所以反对方舟制度，就是因为坚信Alpha的天性并非无可救药，是可以被文明教化的。同为人类，ABO生而平等，A性就真的天生低劣冥顽不灵，只有抑制剂这一条出路？而长期抑制Alpha天性，又真是长久之计吗？如果矛盾可以用强制抑制剂调和，方舟又怎么会存在？没有洪水能被真正堵死，方舟在历史长河里必然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