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格式化(2)
长长的队伍一直绵延着,看不到尽头,人们跟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的排着,没有人咒骂催促,没有人争吵插队,也没有人眺望队伍的尽头,就这么排着,等待着,好像毛毛虫一样,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漫无目地排着。小灰也排在队伍里,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始排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排队,更不知道队伍的尽头是什么,但她现在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很想离开这个队伍。这时,她突然看到,远方有一个黑影向队伍行进地反方向快速移动着,有一个声音响起来,“站住,回去”,黑影没有暂停,反而移动地更快了,渐渐地小灰看清了,那个黑影,是一个人,一个满脸惊恐的人,就在他们眼神对视的那一刻,他停住不动了,然后慢慢地向前摔了下去,小灰害怕极了,她很想知道地上的人,怎么样了,但她本能地没有去看,而且她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只是呆呆地站住,继续注视着前面的人。
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来了,他有一个圆圆的脑袋,身上穿了一件仿古的礼服裙,大大的下摆,像极国际象棋的兵,他拿出来一个折叠担架,然后就这么把人拖走了。小灰特别想知道这人会被带去哪,可就这伸头一望的功夫,那穿着制服的人像感知到了一般,猛地回头,看像了小灰所在的队伍,他放下担架,循着排队的人,挨个地检查着。小灰努力保持跟别人一样的姿势和神态,当那人靠近的时候,小灰才赫然发现,他手上竟有一根电击棒。虽然内心慌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与其他人无二。那人缓缓经过她,随后在离她不远的队伍里,一声闷哼,又是一个人,被电倒了,然后穿着制服的人,满意地带着他们俩,往队伍尽头的另一边走去。
“怎么才能离开队伍呢?那个地方又是做什么的?我们队伍的尽头究竟是哪里?我们究竟要干什么?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也是这么被打晕带过来的吗?”排着队伍的小灰,脑子里各种念头时不时地冒出来。
“得想个办法,不被发现的离开”小灰暗暗下了决心,“该怎么办呢?”
她慢慢地向后挪了一个位置,把后面的人让到了前面,过会儿,发现没人察觉,又偷偷地故技重演,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可队伍的尾巴就好像队伍的最前端一样,不知道在哪里,长长的看不到尾……
选择
一条清冷的长廊,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瓷砖,隐隐反射着走廊尽头窗户里透出的一点微弱的光。走廊的各个角落里布满了摄像头,除了小灰,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而此时的小灰面对着一个房间门口站着,好像正在等待着门的打开,她的眼神从刚才的空洞、无神,逐渐变得清澈、灵动起来,她的头开始慢慢转动,缓缓打量起四周,可还没等她多想,“吱”地一声,门就打开了。“请进”,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小灰缓缓步入房间,这是一个琳琅满目的房间,从入门开始的两边柜子上摆放着各种工具、标本、试剂,房间中央有一张大大的机械床。“你好,我是卡尔医生”,有人从柜子后面慢慢走出来,他有一头银色的白发,卷曲而细密,额头上有两条清晰可见的皱纹,像天空一样淡蓝色的眼睛,配着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白皙的皮肤更衬出的红,然而他说着话,嘴唇却丝毫不动,“小灰,我们又到了格式化的时间,太多繁杂的信息会加重我们的负累,格式化才能让我们永生。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些动作,首先我们先学习一下手的摆放姿势。”他的声音好像带着一种让人屈从的魔力,小灰慢慢举起手,跟着他手的姿势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