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江湖轶事录(6)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那座山头就是白云观的地盘，满山全是道士，没意思……”
“我？我有两个师父，大师父是北极派弟子！我没进过门派修行，全靠我师父教，勉强也算半个北极派罢……小师父教我赚钱，她什么都会，还会自己写小曲儿卖给那些酸秀才……”
“买你的那个郡王，每年都从西域买一个你这样的美女，随便搞个妾的名头，关在屋子里慢慢玩，断手断脚都是小事，能把人活活玩死……”
乃琳听得脸色发白，悄悄揪紧贝拉衣角，“族里人都说去了能过上比那里好千百倍的生活，我不信，没人能平白得那么多好处……”她顿一下，叹了口气，语气放轻了些，“他们带我上车的时候没瞧见我藏了簪子，我想若是杀不死那郡王，抹了自己脖子也算是好的……”
贝拉听着不忍，回身看她，摸小犬似的顺了顺她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发丝。
“……所以我是真心想要报答女侠你。”这人一双蓝眼睛眼巴巴瞧着她，“你喜欢什么？胭脂？珠宝？字画？鸟兽？或者是、美人儿？”
贝拉被噎得愣一下，一勒马缰，狠狠心：“别说傻话。我一不爱财二不爱利，更不爱美人儿。咱们呢，萍水相逢救你一命，回头到了城里就分开走了，不用对我太上心。”

可惜忘了身后坐着的这人是个闷罐死倔的脾气，对这番狠话只是有一点点难过，然后很快整理好情绪，忽略她说的要分开走的话，拽拽她衣角：“是我愿意给的。女侠如果现在没有想好要什么，可以日后再告诉我。”
唉、好罢，服了你了。大侠拙于应付这样缠人的类型，愁得叹气，明艳艳一张脸皱成一团，抬腿一夹马肚，小白马嘚嘚嘚跑起来，和身后紧贴着她的那人的心跳一样，怦怦怦，蹦得飞快。
4.
骑马的速度快了许多。尽管还是比不上用轻功飞来飞去来得方便，但总好过老停下来等身后跟着的黏人狐狸。
相处几天慢慢和这人熟悉起来，倒也不再觉得是个累赘包袱。哪天夜里她们找了个山洞，把马拴在一边，生起火堆，浑身都烤得暖烘烘的，贝拉阖着眼皮休息，逐渐发困，一翻身，骨碌一下脑袋就枕上一个软绵绵的毛绒物什，摸了摸，细软绒毛填满指缝，约莫是狐狸尾巴。
“等到了城里，你有何打算？”她慢吞吞开口问。
乃琳低头望着她，有点委屈：“我不能跟着你么？”
贝拉就笑了，“我到江城顺路办点事，待不了多少天又要走啦，”又掰着指头跟她数，“没有自己的宅子，漂泊无定，尽吃苦，你总想着跟着我做甚……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