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江湖轶事录(19)

花魁从灯火辉煌的大堂内款款走出来，摇曳生姿，大大方方朝台阶下汇集的人群盈盈一拜，“民女南桥，见过各位大人。”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叹，一阵骚乱。官差失了些气势，又不愿被一个女人给压倒威严，高声嚷到：“你是何人！叫万锦楼老板来，官差办案！”
南桥露在面纱外的一双杏眼弯了弯，“老板外出游玩，不在楼内。大人，请罢。”
轰隆隆——
闪电在很远的地方亮了一瞬，雨坠下来，起先只是一两滴，逐渐便下大了，江面上如同沸腾的大锅，飘起白雾。
一只花船缓缓离开码头，同数十只江上漂着的花船一样，点起花灯，奏起小曲儿。艄公穿着蓑衣站在船尾，慢慢摇橹，晃晃悠悠顺着江水往下，直到灯火通明的枝江畔变成烟雨朦胧中一条光带，万锦楼矗立在光带末端，缩成一个小点。
一声颤音过后，琴声骤止。乃琳放下月琴，垂眼看着嘉然往四个茶杯里倒茶。大雨把船篷打得砰砰响，她捏紧裙摆，悄悄燃起一点点希望，“她会来么？”
嘉然抬起头，发丝被吹得飘在风里，她勾唇一笑，“你可信她？”
“我信。”
马蹄在街道上疾驰。
官差拦了路，她便从码头的小路穿过去，一路奔到万锦楼下。有人识得她，冒着雨前来牵马，向晚拿手挡在眉骨前遮雨，大声问他：“嘉然在哪儿？”那人只是个杂役，只茫然摇头。她啧一声，推开窗户直接从后厨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