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2022版(31)

“情理之中，我们继续走流程……”说着，她开始给我放视频，一些我和其他医生诊疗的录像记录，以及自己在“清醒”状态下的一些记录。
精神世界是假的，经历是假的，伙伴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失忆的小说家，也没有那个作为小说世界观原型的精神世界，只有一个患上癔症失意的可怜虫。“我”也是假的。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而你已经经历无数次这样的情境了。是挺让人感到绝望的。”她在远处安慰道。这时我才发现，我和她之间隔着一层玻璃，大概是为了防止我暴起伤人。
一时间如遭闷棍，头痛欲裂。假设和她说的一样，那么反复出现的困倦感，似乎就能得到很合理的解释了。心理治疗或是潜意识脱离。
“吃点药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会好受很多。”说完，一个送餐机器人一样的玩意推着分好的药物走了进来。
我举起那杯水，打算先喝一口再吃药。水杯倒影出一个般若面具，于此同时，清冷的女声响起：“宇宙超人，睁开眼睛，我是沙福林。”
“你们是真实的吗？”这次我不觉得无厘头，只感到绝望。
她没有回应我。
医生听到我的疑问，在那边喊：“不要被奇怪的思想带着走，吃药吧。”

“是不是真的，我只是一个现在和你素未谋面的人，我又怎么能告诉你答案呢？重要的是你自己的灵魂是否愿意承认这一切。”
时间在此刻停止。没有其他声音，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视线内的画面就像是老旧的大头电视机，闪烁着像素块和彩色的条纹。灵魂大概是抽离了出来，旁观这一切。或许此刻我的脑子里正接着几根管子也说不定。
我只感觉很累，那种想要睡觉但是又睡不着的感觉，折磨。大概有些精神衰弱。
没来由的回忆起小学毕业的那个下午，下雨。打扫完卫生后独自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条口嚼糖，哈密瓜口味的；还拿了包辣条凑了个整数。辣条没吃几口就丢了，口嚼糖有股雨水的味道。当时旁边有个人莫名其妙的和我说了句“毕业快乐。”人生第一个没有作业的两个月长假，我本以为我会很快乐。
那天好像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也是第一次以逃避的姿态去往那个幻想的世界。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精神世界里大部分情绪都是相对负面的。我把相对积极的那一面留给了物质世界，负面的东西，就让他们留在幻想的空间里被消化。结果时间长了，就变成了沉疴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