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2022版(33)

蛇缠上了苹果，藤蔓包围了狗，狼在路上化成了流光，远处有一只乌鸦。
有人在喊我，好像是我自己。有点耳鸣，我没搭理。
灵魂回到了不同时期的躯体上。在天台向下看的我，拿着杀鱼的剪刀指着心脏的我，在池塘边徘徊的我，在废弃工厂破门和下方间隔处驻足的我，关灯后斜靠着门的我……全都是受到死亡蛊惑时刻的我。我能感受到那些时刻对死亡的强烈渴求和冲动，但是我的情绪依旧无悲无喜，一定程度上冷却了那份冲动。
我依旧在呼唤我，以各种形式。我只觉得吵闹。
此刻的我正在公园的钓鱼池旁边，绿藻布满水面，鱼腥味和愤怒让我的脑子有些晕眩。隔壁是一家夜总会，夜总会的地址之前是医院大堂，后面是住院部。在都市传说里，这个钓鱼池里之前丢了不少被遗弃的婴儿。
要是当年运气差一点，估计我也会成为都市传说中的一员吧。或许那个比我小一两岁，未出生的妹妹，比我更适合待在这个世界上……当年发生了太多事，而我太小，没有记忆。也可能是潜意识上为了保护自己，抹除那些记忆。
头晕，困倦，我看着我走到了那个水池边，那时候的我还不会游泳。
洛天依的声音响起，有人打电话过来。

“你在哪？”
“呃……在外面……”
“不舒服所以不想去上课吗？”
“嗯……”
“回家睡一觉吧，外面在下雨。”
“好。”
就像吃了一颗薄荷糖，困倦感消散了大半，视野也变得清晰。我的意识被那个时空的本体踢了出去。乱七八糟的声音逐渐清晰，我依旧在喊我，同时我听到有人在吹笛子。
记得那天的雨确实很大，我浑身都湿透了，接完电话后，我一个人在凉亭里面呜咽了很久，像条被雨打湿的狗。第二天，我第一次去找了心理医生。
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那些混乱的色块组成的乱炖，感觉也没有那么不堪，反而有种独特的美感，有种《星空》的感觉。
我有点后悔在没有存档的情况下，对自己的灵魂开那一枪。
不过很合理，对于一个摆烂的完美主义者而言，自毁情绪总是经常出现。
我还在呼唤我，笛声越来越响，我没来由的笑了起来：“别叫了，再怎么叫，也救不了现在的我啊。”
那些混沌的色彩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样，眼前一黑，估计是到时候了。
随即那些被打翻的颜料组成的边界再一次出现，与刚才不同的是，在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