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梦中人(3)

“不要。”
她倾身:“什么不要？”
“不要这个口红，不好看。”
她一愣，“只有这一支诶，怎么办。”
我大概真的是放飞自我了，气腾腾地跳下床，走到她面前。
“我想和你接吻。”
我盯着她的蓝眼睛，那里面倒映出我自己。
“非常非常想。”
这样的经历如电影无二，以前看过的片段一帧帧在我脑海中回放。我疯了傻了怎样都不重要。太复杂了，就和我的腰伤一样，分不清楚、辩不明白。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我有很多借口为我开脱。所以腰伤不是我的错，放弃梦想不是我的错，只是凭什么，凭什么选中我一个？
我不想在她面前流泪，她会笑我的。我选择用接吻堵住情感的洪流，阻止这一次决堤。
情欲上头，皮肤都能点火。床单被我们踢皱，被子早就不知道被蹬到何方。
她很温柔，就连上床的时候也会特意在我腰后垫一个枕头。连亲吻都会放慢动作，生怕把我弄碎。我等不及，扯着她的领口去吻她，用她的手去抓脖子，企图在一瞬的窒息中感受做梦的快乐。没擦干净的口红被我抹得到处都是，还是那个我不喜欢的颜色，却成了遮盖吻痕最好的涂料。

小城并不是每天都下雨，放晴的日子空气黏腻又带着水汽。闷雷会打好几个，蓄力到让人厌烦的程度。最后默默地消失，带不来期待中的雨点。她会打开屋子里坏了一半的风扇，风扇转着不规则的圆，说话声那么大，把心跳都掩盖。她居然怕雷响，打闷雷的时候肩膀会不自觉一缩，这时我就抚抚她的背，像她那天哄我一样哄她。
我会陪她打游戏——总有追求她的人送她莫名其妙的礼物。这台游戏机的款式太老旧，能玩的游戏没几个。我和她就玩列在第一的那个赛车游戏，她有时候开着开着竟会迷路，不知道是怎么在这个崎岖的城市生存下来。
我们的兴致很高，玩着玩着几乎快要打在一起。两个幼稚鬼常常大言不惭地放狠话，然后再被打脸，然后再撒娇求对方再来一局。和她打游戏，我总是笑得很开心。它弥补了曾经的缺憾——一个只有练舞的童年。
她打游戏时会戴眼镜——金色半框的，一条镜腿上掉了点漆。她皮肤白得过分，都显不出镜框的颜色。起初和她打闹时，我总留心不要碰到她的眼镜，怕没有镜框包围的部分碎了。她却笑笑，摘下来眼镜用t恤擦擦，声音染上宠溺，响在耳边:“没关系，很结实，不要紧。”
她也会开眼镜碎了就把我扣下打工赚眼镜钱的玩笑。我一愣，心想留在这打工也不错。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哪怕是打工我也无所谓。她却以为自己的玩笑冒犯到我，赶忙放下手柄跟我道歉，言之凿凿讲绝对没有下次。认真的模样可爱到我，我却情不自禁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