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托】海的王子（6）(5)

他悄悄踏入殿内。幽蓝深邃的洞庭之中，那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愈发清晰。托马循着声源，不发出一丝声息地靠近。
一个金色的身影慢慢映入托马的视野，“他”背对着托马，在黑暗中埋头哭泣。
突然，身影似乎察觉到什么，它抬起头，缓缓转身，与托马对上视线。
托马肌肉绷紧，未受伤的左手下意识紧握住长枪。
“哇！！！！”
“啊？！！”
金发少年面色狰狞，大叫一声。托马一惊，跟着大喊。
少年声音未落，他自己先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捂住嘴巴
“嘘！”少年鼓起腮帮作出噤声的手势，仿佛做了什么坏事的花栗鼠那样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松了口气。
他见到托马眼神防备地持长枪于胸前，讪笑道：“抱歉刚才吓到你了——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还以为是……”他似乎想起什么，眼神黯淡下来。
托马见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便松懈了几分。
“你是谁？”他依旧没有放下长枪，直接发问。
“啊，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埃忒尔，是一位来自坎瑞亚的冒险家。刚刚我躲藏在宫殿内，看到你被海怪送过来，所以一时之间不敢出来……话说，你，是人类吧？”埃忒尔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他的脸色发问。

托马点点头。他也在观察着对方：个头不高，梳着麻花辫，只不过发丝有些凌乱松散；服饰奇异，但锻造精良，虽然稍微破损，却依然能够看出对方出身不是大富就是大贵。
是人类，但是否正常仍待商榷。至于冒险家这个身份——托马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少年见他微笑，以为获取了他的信任，整个人放松下来。
“你好，我叫托马，来自蒙德，被刚才那只海怪一路掳来此处，请问这里就是传闻中的水晶宫么？”托马彬彬有礼地询问。
埃忒尔悄声道：“没错。我们尽量小声点，这附近有东西在追杀我，我怕把它吸引过来。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点的地方。”
他们路过长长的双螺旋楼梯，来到一处大厅。
大厅的中央有一块突兀的花丛，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姿容恬淡，花瓣蓬松，摇曳于重重光影之中。大厅贯穿整座宫殿上下，双螺旋状的楼梯蜿蜒盘旋。光芒耀眼到近乎有些刺人。
托马注意到，大厅四壁的水晶之中似乎有幢幢黑影沉寂。他眯起眼，仔细望去，而后瞳孔微缩。
无数人鱼安眠于水晶中，睡颜恬静，有的甚至嘴角带笑，但无外乎保持着同一种姿势——他们的双臂向上伸展，宛如赞颂与膜拜着什么，以鲜活的姿态将盛大的朝圣庆典凝固于重重水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