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托】海的王子（6）(2)

石门背后什么都没有，只余与托马方才所见相同的、如墨流淌的河水，长得望不见尽头。但托马知道，这或许是个障眼法，只要他越过石门，就能进入湖心岛的祭坛。
什么都没有发生嘛。他松了口气，为自己的疑神疑鬼羞愧。
托马捂住渗血的右臂，手持长枪一瘸一拐地向石门走去。
“呜呓……”
原本只剩下摇曳水声的寂静的空间，突然传来一阵呜咽声。
托马察觉到这声音正是从他身后不远处发出，他猛得回头：“谁？！”
黑暗中，一个怪异的人影身披长发，面对着他，如同女子的哀鸣声回荡于石壁之间，如泣如诉，令人汗毛倒竖。让人感到尤为不适的是“她”的身材比例。脑袋硕大，躯干与之相比，却瘦弱的如同一根芦苇棒。
只听“噗通”一声，那身影消失在水下，若非水面漾起的层层涟漪，仿佛一切只是托马的幻觉。他握紧手中长枪，感受到冷水刺激下自己肌肉的缩胀。
海神在上，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阵阵恐惧伴随着窒息感向他袭来。托马深吸口气。
不管是什么在装神弄鬼，都不能阻止……
他方欲再度回头，内心猛然警铃大作。稍稍偏转的余光瞥到紧贴身后的寒芒——

一张血盆大口撑到半人大小，露出三排尖锐的牙齿，齿间涎液滴答作响，伴随着一阵腥风欲将他吞入口中。
？？！！
变故仅在瞬息之间，托马全身因恐惧而变得僵硬。
不仅是因为这怪物面貌的怪异，更是因为某种来自血脉深处、宛如弱类见到天敌般的压迫感让他动弹不得，甚至让他耳边响起某种模糊晦涩的呓语，仿佛在教唆他放弃抵抗，乖乖献出生命。
托马发狠咬了一下舌尖，蔓延开的血腥气让他清醒几分。他厉喝着将手中长枪向后掷去。
那可怖的身影灵活闪过攻击，长枪“噗”地落入水中。
又躲进水下了吗？他眉头紧锁，注视着粼粼水波下窥不见的暗影。倏然，一阵巨力从他脚底掀起，托马闪避不及。阴冷的长条状物紧紧缠绕着他的腿脚，将他倒挂提起。
血液下涌。倒垂的视线看到了捕获他东西的样貌——巨大的黑色腕足。从陡峭山岩中骤然冒出阴影，逡巡着向他伸来。离得近些，托马看清了它的全貌——披散着湿淋淋黑发的脑袋，足有两三个托马那般高，海带般飘逸的发丝缝隙中，由密密麻麻六角形小眼面组成的巨大蓝色复眼看得人头皮发麻，大到不正常、近乎咧到耳根的嘴巴，呲着锉状的牙齿，似乎在对他狰狞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