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托】海的王子（6）(3)

有什么东西在托马心中一闪而过。
“他们变成，斯基拉的食物。”
“克劳迪娅死了。六条脖子的海妖咬掉了她整个脑袋……”
斯基拉，传说中的海妖，拥有六个脑袋、六条极长的脖子和十二只腿脚，生活在绝壁之中、深渊之外。
原来，海洋上那些口口相传的密谈与人鱼所言是真的……刚刚他在暗河中看到的“女子”，也是这恐怖海妖六个脑袋中的一个。鱼人没有追来。也许正是门内名为“斯基拉”的怪物让他们望而却步。托马挣动双腿，腕足却缠绕得愈发用力，甚至蔓延向上束缚住他的双臂。
斯基拉发出轻蔑的鸣叫，如同小狗的呜咽，戏弄着弱小无力的猎物。接着，它决定张嘴进食——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大概是想从我的头部优先下嘴，这样可以快速结束我的痛苦。托马放弃挣扎，无力闭上双目。
……
？
无事发生。托马惊愕地睁开双目，发现海妖闭上嘴巴，似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开始近距离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托马的身上只有死水与血液混杂的腥咸味。难道是觉得我不太好吃，所以想要放过我吗？他心中燃烧起希望。
冰冷黏腻的腕足顺着他的腿部滑动到腰线，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一番。托马感到触手触摸过的地方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就在他强捱别扭，内心祈祷之时，另一只腕足却伸出来，撩开了他因打湿而紧贴肌肉的衣料。

皮肤乍一接触外界冰凉的空气，引得托马不禁瑟缩几下。他惊恐地叫出了声，眼睁睁看着海妖将衣角卷到胸口，随后静止不动。
不是啊老兄！不好吃的东西就是不好吃，剥了皮还是一样的道理！托马内心哀嚎，却不敢出声，唯恐刺激到这凶残的远古神话生物。
海妖巨大的复眼转动，好似在观察着什么。突然，它原本安若磐石岿然不动的腕足剧烈颤抖一下。
托马在空中被甩得视线剧烈摇晃。他勉力伸头向胸口望去，看到粉色茱萸周边的一圈牙印。
……忘了还有这个！托马心中暗骂。就在出海前一天，人鱼在他身上胡闹留下了痕迹，若非海妖此举，他早便忘记这事。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斯基拉急急忙忙将撩起的衣料卷回远处，可怖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模糊不清的数十个音节，语调急促，宛如小狗般呜咽。
它们好像，在恐惧着什么……？
托马未能完全体味到这些语音的情感，只见石壁中又有数个阴影耸动。不稍时，不知从何处过来四个与它大同小异的脑袋，围着托马窃窃私语。海妖异样的、恐惧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让青年头皮一阵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呓语声戛然而止。四个脑袋，四只色泽冰冷的复眼齐齐盯住托马。紧接着，托马看到坚韧有力的、足有他两个腰身这么粗的腕足从数十岩隙钻出，宛如一只巨型八爪鱼般在暗河上方支撑起斯基拉五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