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梭【郭麒麟×郭重明】(3)

郭麒麟看得出冯照洋眼神里的闪躲，耳侧似乎响起郭重明出征前的言语。
“哥哥不要担心，明儿这提不动刀剑的手，只在营帐内运筹帷幄也就是了。”
谁又不知，天下哪有不上马的将军？
郭麒麟眼底暗了一下：“这么说，此前的军报，都是在欺骗我是吗？”
“属下不敢有所欺瞒，只是……军令如山，不敢不从。”
“带我去见她。”
演武场设在城外，看台上三三两两的贵妇人，或老或小，都不是他的幺妹。
马背上的女子五官精致，身上未披甲胄，只着暗红色军衣，一头秀发束在脑后，一支长枪凌厉肃杀，轻易将对面的悍将挑落马下。
回眸时，四目相对。
“哥哥！”郭重明翻身下马，飞奔而来扑到哥哥怀里。
一别数年，此一刻，再无尊卑伦常。
郭麒麟几乎要昏厥过去，颤抖的手附上幺妹耳后，一道可怖的疤痕由耳后延伸至脖颈，消失在军衣的衣领深处。

“哥哥，你越发俊朗了，也瘦了些。”
“嘉和七年秋，相府失火之后，一直到嘉和八年上元节，五个月你不曾寄回家书。”
“哥哥可曾娶亲，于先生是否安好？”
“母亲一连数天高烧不退，夜里醒来说，明儿战死了。”
“不疼。”郭重明握住哥哥的手，“明儿不疼的。”
“哥哥，一别数年，家里……家里可好？”
“京中再不济，也好过这边塞苦寒。先生早早辞官回乡，在园子里养些小兽。母亲只是想你，日日都哭。”
“明日打点行囊，你随我回京。”
“军中事务繁多……”
“军中事务与你何干？！”郭麒麟很用力地抓住幺妹的肩膀，“这江山社稷又与你何干？！”
“这王家的江山稳固，凭什么用郭家幺女的一生安乐来换！明儿你可知，去年冬天，那杨家小子才迎娶了张家的嫡女！”
当那似乎是嘲讽的喜帖送到府上，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没一把火烧了杨家的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