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与君归19(4)

皓月当空，银辉洒满大地，为巍峨的太极殿镀上一层银霜，练功房西北角单独辟出的一片天地里，书卷堆砌，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和谐。连城璧像往常一样练完刀法，收式放入刀架，带着踌躇满志走到书桌前坐下道:“想不到如此之快便拿下北楚。”
齐衡放下手中书册，微微一笑：“王上，败不馁，胜不骄。”
连城璧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元若是觉得孤王缺乏自省？”
齐衡抿了抿唇，知他是刻意引自己说话，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认真道:“北楚王执政残暴，早已失民心，我西凉方才如入无人之境。如今东晋世家樊笼已破，峰回路转之势尽显，待再过个几年，新政完善，政通人和，必成一方霸主。”
连城璧眼中流露出掩盖不住的好胜心:“元若的意思孤王懂，孤亦期待着与傅红雪的较量。”
齐衡静静看着他，无悲无喜，也只有在此时，他才会放任自己肆意的看着他，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态，让疼痛包裹住心房，提醒自己不要沉沦。
翌日正值休沐，按往日惯例，连城璧会招几个心腹到太极殿偏殿议事，而齐衡必然在侧，或是看书，或出谋划策。因此几个心腹踏进偏殿看到连城璧独自一人斜靠着饮酒，俱都十分不解。

厉刚忍不住道:“哎，今日怎的不见齐大人？”
几人面面相觑，唯朱白水一脸嘚瑟，就差写着“快来问我”几个字。
柳色青推了推他:“赶紧说说。”
朱白水端着架子:“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厉刚瞪他:“别卖关子了，说！”
“齐大人今日一早去盛家提亲了，盛家书香门第，几个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比起久负盛名的梁大小姐毫不逊色，娶到谁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众人恍然大悟，眉来眼去传递着心领神会。
上座传来砰的一声闷响，连城璧按住压扁的银杯，阴恻恻道：“说完了么？”
盛府迎来贵客喜气洋洋，齐衡把一串价值连城的南珠项链亲手递到盛明兰面前，她的秋水眼眸中透出莹莹星光，整个人散发出明艳光彩。
连城璧裹着一身寒霜闯入中庭，森冷目光扫过四周被亲卫挟持住的盛府家丁身上，刺得他们恨不得缩成一团。视线透过窗棂，恰好看到厅内一幕，胸口一阵闷痛，大步走进去，强压住滔天怒火，硬邦邦道：“孤王不许！齐衡即刻随孤回宫！”说完也不看任何人，扬长而去，留下满室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