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与君归19(2)

花无谢惊觉不对，抱住他的双臂开始发抖，带着颤音轻喊：“快，军医......快去传军医！”
花无谢在人前强撑住的镇定荡然无存，他紧紧抱住傅红雪，眼泪从眼眶滑落，方寸大乱，只一味重复着：“你不要有事......我不许你有事......”
傅红雪已经痛到麻木，浑身被冷汗浸透，想抬手去擦花无谢的泪却无能为力，只能努力摊开掌心接住，竭力维持着平静的声音道：“媳妇儿......”
话一出口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傅红雪在花无谢怀里艰难翻动身子，掩饰着避开他的视线，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又是一身冷汗，他轻轻道：“我只是打得太狠，毒气乱窜，没事，等调息一阵就好。”
看着他故作淡定，花无谢痛得嘴唇发抖，轻轻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配合着移开视线压下哽咽道：“你当然得快点好起来，没孤王的允许，怎么可以......”胸口积蓄的闷痛再度涌上，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半晌才续道：“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他知道傅红雪的心思，不敢哭出声，只死死咬住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没入领口洇开一片水渍。

“媳妇儿，”傅红雪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好像要晕一会儿......”
花无谢心头一哽，被他吓到眼泪停住，只眼眶通红：“不准！再吓我......我......哭给你看！”
刚刚关上闸门的泪水再度决堤，砸在紧握的手间，傅红雪快要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像被烫醒一般，艰难撑着身子从花无谢怀中坐起，双手虚虚捧着他的脸颊，柔若无力：“我媳妇儿还是笑着更好看。”
傅红雪的手掌无力滑落，花无谢及时握住，包裹着他的大掌按在自己脸上。傅红雪摇晃着凑近，凉凉的嘴唇贴上吮去泪水。
“千寻自知罪孽深重，愧对无谢红雪。昔日救命之恩，恩将仇报，是为不义；得无谢信重，盗玉诱害红雪，是为不忠；身负父亲族人期望，却冷眼旁观，是为不孝，今唯有以死谢罪。只求无谢饶父亲一命，千寻此生有憾无悔，望无谢珍重万千。”谢千寻在帛书上落下最后一笔，悲到极致压断笔头。她怔怔看着那块污渍，多像自己一生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一大早起来就心神不宁的汪海从紫宸殿巡视到冷宫，抬眼看到软禁谢千寻的望月搂里飞出一只信鸽，认出是花无谢亲手喂养的，抬手制止暗卫举起的暗器，想了想，王上离宫前下令软禁谢千寻，却又补了一句“不要为难她”，因此汪海一直安排人好生照看。此刻看着飞出的信鸽，汪海心中不安愈浓，朝着望月楼走去。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软到在床的谢千寻，他慌忙上前摸了摸鼻息，失声尖叫：“不好！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