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万叶】乐团往事(6)

「我名枫原万叶，但这名字早已连同我的身份一起，被故国抛弃。我的友人死于苛政，我因反抗，获罪流放。自那以后，我流浪的意义便不再是与谁对抗，宁可弃去身后的一切，与歌声和长剑为伴。」
「这首诗赠予我流浪途中结识的挚友。我不愿诗歌是为谁而作，但曾许下承诺，若他某日成就了英雄，我的赞歌将为他高唱。」
「历史不应将他遗忘，更不应为他冠上莫须有的罪责。」
「他出身于风的国度，是渴望自由的笼中之鸟。他的故友，同样死于当权者的酷刑之下。于是，他离开故乡，四处流浪。」
「他弹得一手好琴，他的歌声从不会被他背负的仇恨侵扰。我们结伴同行，成立所谓的“流浪大地乐团”。乐团中仅有我们两人，编外成员——用他的说法——是我们亡故的友人的灵魂。」
「我们的歌声面向一切听众：山川，星辰，花鸟，鱼虫，以及每一处我们到过的地方的人们。唯一的不同，如若台下的听众是十恶不赦的贼子凶徒，我们的琴与笛便化作弓与剑。每当这时，他高声歌唱的，便是恶徒的终幕曲。」
「虽说结伴同行，却不禁跟了他的脚步。他的歌声传遍荻花洲荒芜的滩涂，琴声回荡在烬寂海的上空。我们游荡过整个世界，终却回到了最初这个国度。」

「他的容貌与琴声为贵族王公所迷恋。他们向他抛出橄榄枝，邀他进宫。那一日，向来不愿听命于压迫着的他，竟兀自走上皇室的马车。起初，我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能够理解，他背叛一向奉为圭臬的信仰原因何在。」
「重新踏上旅途，我时常感到心中藏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恨。不知为何。」
「短暂的旅途停滞于边境，我没有再跨出往前的一步。动身启程，回到蒙德。」
「于是立刻听见消息：三日后为国王寿辰筹办国宴。几乎同时，我明白了他的用意。」
「出于自作主张为他定罪的愧怍，或希望与他并肩对敌的意愿，我削下左臂的皮肉，将白骨剖出予他。剧痛连心，短时间内无法行动，加之我抗拒与他的会面——出于自惭，也为掩人耳目，我请求收留我的老人替我将白骨送达。她答应了，却神色哀伤。」
「第二天，信鸽叩响窗棂，他送来回应。」
「“这是诀别。以后的事，还请拜托你。”」
「君王遇刺，举国大乱。我无意参与反抗的斗争，便远远离了这座城邦。」
「如今我孑然孤立，无处可依。这辈子许下两个承诺，一个是这首诗，另一个，则是我接下来要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