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性(19)

“咱们以后直接找个地方定居好不好？反正我们的财富已经足够花几辈子了，现在的世界对男人来说太危险了。”
“你这话传出去得被人骂死”，赵灵笑道，“不过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这件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崔女士应该还没跟你说，因为我想亲口跟你提这事。”
姜南心里忐忑，盯着赵灵不语。
“这次袭击其实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姜南眼睛里透露出焦急，但是依然没有说话，赵灵斟酌一下继续说道，“我身上男性特有的生理器官受到了损害，不光是不能生孩子的问题……”
“这又怎么样呢？”姜南松了一口气，把手放在赵灵的嘴上，“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终生都不会和男人发生过哪怕一次的欢好，我们已经有过那么多次，难道不应该满足吗？”
“但是我之前并没有保存精子，当然你可以只用自己的遗传基因进行无性生殖。”
“没有孩子就没有了，还记得巴黎的那个夜晚吗？也许残缺是一种另样的美。”
说完姜南吻住了赵灵。
第三部分
公元2432年，利刃感受着悬浮押送车在道路上的起伏，在圣城里平整的街道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她们在被押送到矿场的路上。由于空气过滤头盔上的视觉孔被蒙住，利刃只能尽量去开发自己的听力潜能，但是耳边只有悬浮押送车行进时与空气的摩擦声。

和利刃一起被押送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她们都是“无良者”，意思是没有良心的人，这当然是当局的称呼，利刃和伙伴们称呼自己为“质疑者”。利刃从出生时就生活在圣城，这是一个被人工智能“骓”所统治的城市，人们像崇拜神一样崇拜着“骓”。圣城居民的一切都被“骓”安排着，成长、学习技能、工作、到了一定的年龄去无性生育，同样，年纪大了无法再为圣城作贡献，就需要通过无痛苦的方式死去。人们被告诉世界上只有圣城和周边的卫星城还有人类生存，而这一切都要感谢伟大的“骓”，是它用无上的智慧创造了圣盾，把致命的有毒气体隔绝在圣城之外，让剩存的人类可以继续生存。
圣城里的居民人生轨迹高度同化，如果写个人回忆录的话，同一职业的居民完全可以直接套用一套模板，只需要改下名字。利刃本来也应该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圣城居民，如果母亲没有在生育她时死亡的话。那一天，利刃母亲的身体监控器提示应该去医院生产了，并预定了直达医院的悬浮车，到了医院之后会直接进入产房。在圣城，“骓”一向把人们的生活安排的严丝合缝，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骓”有很小的机率会出意外，比如利刃母亲的生产之旅。
当天圣城内发生十分罕见的交通堵塞，本来这种事几年才会发生过一回，而且在“骓”的应急处理下很快就能恢复通畅，大家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适，因为“骓”也会自动调整每个被堵车影响的居民的日程安排。可是，如果一辆载着即将临产孕妇的车被堵在中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据说当时利刃的母亲因为过于疼痛走下悬浮车，脚底踩空跌倒在道路上，大声呻吟。其它悬浮车内也有人下来，但没有人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最终一名下班的工人受不了眼前的场景而情绪崩溃，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刀割开了利刃母亲的肚子，这也是利刃名字的来源。最终的结果是利刃活了下来，可是她的母亲提前走完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