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华】烟(2)

何九华拉开椅子独自坐在阳台上，套了个毛衣倒也算不得冷。点了颗烟。烟雾缭绕着，模糊了傍晚时街道上过往的车流，也模糊了京城的这片繁华——今儿是三月四。
都三十五了呢。时间真是不等人的玩意儿。
何九华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火星落在了烟灰缸里。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年前饼哥喝大了无意说出的话，还有四哥圆的场。
“大华这么多年也不争什么抢什么，多好啊...”
是啊，自己入行都快十二年了。什么都有了，还争抢什么呢。何九华心想。
眼看一根烟就剩了个烟屁股，索性就脑袋朝下戳进烟灰缸里。
——二——
何九华记得曾经自己有一件大红的大褂，那是刚入行没半年跟师哥一起做的。是他第一件鲜艳的大褂。
那个时候，插班进入最后一批鹤字科的何健，没什么人会去在意他的存在。即使在角落里那样的认真，却在整个学员班捧逗一边一列选搭档时还是被恰好的落了单。

这是很危险的，代表着即将离开。
热爱刚刚开始就要面临着结束，他甚至还没准备好。
看着大家一对儿一对儿的商量着接下来的新节目，又看着满满当当的笔记。说着笑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何健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颓废的趴在桌子上。“接下来要去哪里打工”这样的问题，又重新返回了他的脑海。
“弟弟，有搭档了吗？”
何健抬起头，对面的男生看着他笑弯了眼。他认得他，那是他师哥——人家有字儿了，园子演了不少，刚摆的知。
三分逗七分捧，这是相声行的老话。何健一直担心，自己技不如人，无法衬托起师哥的作品。
“你不知道，从我选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这一场就咱俩了。”
入行那两年，师哥一直带着他，在面对后台不解的目光时把他护在身后。何健觉得挺幸运的，师哥从未觉得他拖累。感激化为动力，他也希望，不辜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