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时】调酒师瑞希的倾心一杯（1）——绘名最爱的玛格丽特（Margarita）(2)

我合上更衣室的木门，回到吧台后的空间，用遥控器打开壁挂电视。主管这周让我自己决定节目内容。无论客人心情如何，播一两部费里尼拍的黑白电影总是没错的。我往冰槽里倒了一桶半的方冰块，应该足够应付一段时间。接着，我备好砧板、削皮刀和一箱柠檬，开始榨今晚用的新鲜柠檬汁。
干燥好的柠檬、青柠和橙子片也都可以从水果烘干机里取出来了。我顺便从身后的酒架上抽出几瓶常用的基酒，按顺序备在Speed Rail里方便取用。我的习惯是先放伏特加和金酒，然后是朗姆、威士忌、白兰地、龙舌兰。
最开始的节奏总是很缓慢的。几个女生点了金汤力和龙舌兰日出，坐在吧台前聊着唇膏的话题。后来，有一位不怎么爱说话的客人点了一杯古典酒（Old Fashioned）。我从冰柜里取出一块冻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块，用凿冰器凿成四份，再重新削平六个表面。杯底放一块大冰块、一块方糖、几滴苦精，最后慢慢倒入琥珀色的波本威士忌。客人从我手里接过装在古典杯里的饮料，坐在一个能看到夜晚街道的靠窗位置，从双肩包里颤颤巍巍地抽出几张揉得皱巴巴的信纸，握住圆珠笔用力涂改着。

绘名差不多是在九点过后进店的。一如既往的咖啡色宽领短袖上衣，搭配香槟色的高腰褶子裙，是那种令人印象深刻，却又不会吸引过多目光的风格。我知道，她总是喜欢挑这个时间点找我，是因为十点钟以前店里不会有很多客人，聊上很久也不会被打断。她一般到十点半就回去了，和奏一起讨论插画，找真冬吵架，等等。除了有一次，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暗示我把她灌醉……那还是我们刚开始恋爱的时候。
“老样子。”她径直坐在正对着我的吧台椅上，提包放在一边，手肘撑在胡桃木做的吧台面上，深巧克力色的木质很衬她的皮肤。“一杯玛格丽特，酸一点。”
“又跟老师闹矛盾了？”我冲洗着一根调酒勺问道。
“还用你问！”她用食指描画着台面上抛物线状的木纹。
“指甲是刚做的吧？”我放下擦杯布，“该不会是特意为了见我……”
没说几句话，绘名就气鼓鼓的了。我一直觉得她这一点很可爱。
马天尼杯放进两块冰块，旋转几下让杯壁均匀冷却下来。调酒壶里也放好冰块。用量杯取1.5oz龙舌兰酒、1oz青柠汁、0.5oz的Cointreau橙酒，混合在调酒壶里。按绘名的口味，我多加了一点青柠汁，突出酸味的同时，也可以缓冲龙舌兰的辛辣。这时候，杯子也已经冷却。用青柠片沿着杯口抹一圈，把杯子倒过来蘸在海盐上，做出雪花边。海盐的咸味据说象征着恋人的眼泪，但其实也是为了中和龙舌兰的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