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托】海的王子（5）(5)

……？
“逃。去祭坛的石门之内，一路向前，不要回头。”
……
托马神智回笼，发现自己正在乔木中穿梭。远处传来水流激荡与鱼人的怒吼，战斗已然打响。
绫人使用言灵的力量强制命令托马离开，独身一人面对无尽鱼群。托马回头望去，却见树木的暗影中，数十双白色荧光如同鬼火那般迅速移动。
托马暗骂一声。真是阴魂不散！他加快步伐。尽管鱼人在水中速度不及人鱼，陆地的灵活程度却远胜人类。不稍时，一股腥风从托马身后右侧传来。他一惊，挥动长枪用力向后刺去，洞穿了鱼人的肩膀。
他毫不犹豫拔枪，鱼人向前跌落在地，发出痛苦的悲鸣。托马对这位昔日的同胞默念声抱歉，继续奔向祭坛。
洁白的祭祀之所如同珍珠般镶嵌在湖心岛中央，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托马看见光亮，心中一喜。忽然，他的脚步犹豫几下。
绫人的意思是让他前往石门之内，但在他的视野中，可以分毫不差地看到，石门的另一侧是祭坛的后半部，再往后是郁郁葱葱的乔木林。
莫非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从石门中穿过湖心岛？但为何是“石门之内”呢？他急促思索着，速度放慢。这在生死追逐中无疑是致命的。鱼人窸窣的脚步声从身侧传来，身形迅捷如飞燕，将托马撞倒在树木上，张嘴死死咬住他持枪的右臂。托马闪避不及，痛得低吼一声，用另一只拳头反复击打鱼人的头部与双目。鱼人吃痛松嘴，却又闭紧眼睛向他扑来。他就地一滚，鱼人撞在树木上，晕死过去。

托马的背部再次受创，冷汗涔涔，几乎痉挛起来。他一只手捂住血肉模糊的右臂，以长枪支住身体，再度向祭坛奔去。
在他踏上祭坛之时，一双有力的蹼爪勾住了他的后衣领，随后拉扯着他的后颈，将他举起。托马咳嗽几声，胸腔间的氧气愈来愈少，眼前出现模糊的暗点。手无力松开，长枪“当啷”一声落地。不知为何，抓住他的力道松了松。
机会！强大的求生意志使他获得了片刻的清醒。他反身一个回旋踢，借力飞了出去，滚落在地。他竭力蜷起身体以避开受伤的背部和手臂，然后挣扎起身，顾不得掉落在地的长枪，向石门奔去。
然而又有数双蹼爪抱住了他的小腿，他欲抬起步伐，脚步却如同灌了铅那般沉重。托马跪伏在地，无力地踢蹬几下双腿，回眸看到鱼人放大的面孔，朝他噬来——
父亲，母亲，对不起，我可能要……
他闭上双眼。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噗嗤”，有腥臭的液体喷洒在他脸上。他睁开眼，看到数道寒光闪过，鱼人们倒在地上哀嚎滚动。一道高大的身影手持长枪，枪锋血液不断滴落。
虽然是畸形的面容，却仍让托马感到眼熟。
其他赶来的鱼人冲这个叛徒发出疑惑却又愤怒的低吼。面前的身影却不理会，他蹲下身来，冰冷无机质的白瞳仔细端详着青年耀眼的金发、碧绿的眸子，和他胸襟前突兀的、不伦不类佩戴着的银制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