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托】海的王子（5）(2)

绫人上前一步，靛色的眸子化为更明亮耀眼的紫色。轻缈圣洁的嗓音响起，吟唱着人鱼晦涩难懂的古老文字。水中的鱼人一阵骚动，仿佛在退缩与坚守阵地两难间挣扎。
“呜——”
深邃的黑暗中，有人吹响了悠远洪亮的螺号。某种不知名的坚持战胜了血脉中对人鱼本能的服从，鱼人骤然安静下来。
在这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托马察觉到了，那莹莹幽光并非全然无情绪，而是充满了——
某种纯粹的兽性渴望，或者说，猎食欲。密密匝匝的几欲噬人的视线看得他头皮发麻，几乎炸开。
绫人忽地揽住他，倏然落入水中。
修长的鱼尾撑破衣料，在水中有力地摆动着，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那般疾驰。
托马在被呛了一口后急忙闭气。他望向后方，看到源源不断地黑影游动追击。
绫人一只手有力握住托马肩膀，另一只手操纵水流，在身后形成坚固的水盾。部分鱼人避而不及，迎头撞上，沉没深海。却仍有相当一部分绕过壁垒穷追不舍。
人鱼偏头瞥了眼托马发青的脸色，知道人类无法在水中呆得太久，于是偏身向另一个方向游去。
忽——
他进入一条海洋通往潟湖的水道，绕过三角洲底部，驶向湖心岛。

洁白的珊瑚砂海滩旁，一颗耀眼的金色头颅冒出水面。托马咳嗽几声，劫后余生地大口大口喘息着，胸膛不住起伏。时间过去了三分钟，还是四分钟？他也不知道。尽管托马擅水，但他的最佳闭气时长也不过五分钟而已。在方才的追逐战中，他几乎觉得自己会窝囊地死于溺水。
绫人随后浮现，欲扶起托马。托马无力地摆了摆手，手脚发软地向岸边游去。绫人却停下来，神色凝重地回视湖面。突然，他制住托马，掰住他的后脑，凶狠地亲吻他。
这条色鱼！托马还来不及唾弃他的下流行径，便感受到一股腥咸的液体被绫人强制渡入口中。
清冷月光下，未尽之水从两人身上汩汩流动，绫人的浅蓝色长发随之滑落，交织在托马颈窝，带来一片痒意。他垂眸，水珠顺着挺翘的睫毛滚动，滴落在托马鼻尖。托马的手无力地扶在绫人的胸膛，随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包裹不住的水液顺着嘴角流下，碧绿的眸子恍惚失神。
太刺激了……他还未能从缺氧中恢复，又陷入另一种头晕目眩的窒息。
如此暧昧的抵死chan绵，本是一副唯美浪漫的场景，谱写出人类与人鱼的禁忌恋歌。当然，如果忽视不远处紧随而至的鱼人的话。
绫人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托马。他冷漠注视着追兵，作出攻击的姿态，却对托马悄声道：“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