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执剑(4)

“修武长老的首徒，也不过如此。”站立着的胜者一手执剑，另一手从容地拨弄起了一边的额发。
“你使诈！我们再比过！”倒下那人复又站了起来，手中再次握紧了剑，剑尖直指着一脸不屑的陵端。
屠苏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惊险的决斗，然而终是踮脚踮得久了，他站直了歇息一会儿，开始四处张望，这一望便发现师兄陵越原也混迹在人群之中，观看着这场比斗，不同于周围那些喧哗呐喊的人，他眉目凝聚，神色严肃，每次他露出这种神情，就说明他在以细致入微的眼光，看待着对方的一招一式。屠苏一转身，发现陵邱不知何时已不见人影。他有些想过去和师兄会合，然而茫茫人海阻隔了他，他只能远远地悄悄望着。
“你！不许这样欺负我师兄！”台上落败的那人依旧落败，而衣服上又添了数道绽开的划痕，但台下忽地冲上来一个小弟子，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剑，直面着陵端，恶狠狠地说。
“哈哈哈……”陵端好笑着说道，“小弟弟，连你师兄都打不过我，你又怎么可能赢呢？”他缓缓走上前去，手中之剑无形一挥，小弟子紧握着的剑倏尔飞远开去。
“连剑都拿不稳的蠢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我跟你比！”
忽然之间鸦雀无声，屠苏绕过人群，从一旁走上了擂台。临走之前他又瞄了一眼那边的陵越，他似乎依然没有看到自己在这，但屠苏来不及再细瞧，便一股脑地上了场。他感觉台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让他有些紧张，但眼前那名虽然弱小，但仍旧坚定地屹立在自己师兄身前的小弟子，让他感受到一种在身体里奔腾的血液，驱使着他拔起已倒插在地上的剑，小小的身躯挡在了那对师兄弟的身前。

“……咳咳，你们都走吧。除了大师兄，谁又是他的对手呢？”年长的师兄无奈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服已然脏污不堪，向面前两个出风头的小弟子叫停。
“……可恶，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这家伙才不敢在这里嚣张!”小弟子气愤不已，却又只好跟着师兄下台去了。
“不，我不走……我还想试试。”而屠苏却回绝了他的致意，没有回头，坚定的目光朝向眼前的对手。可他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向人群里探寻着师兄的身影，他没有找到师兄，人太多了，站在台上那么远，谁也看不清，但他觉得此时师兄的目光一定聚焦在他的身上，却不敢妄测是骄傲抑或嫌恶。而战斗之中岂容分神，思想间，陵端的剑气猛然袭来，屠苏反应不弱，举剑运起了十足的气力格挡。陵端的劲力果然强横，一下把自己推出了八尺远，屠苏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见剑器间摩擦出的雄雄火花，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依着无数次练习中的身体记忆，先将对方力道向一边卸去，再反手一提划向对方，欲反守为攻，却不想陵端避也不避，就趁着他动作的空隙朝他拦腰砍去，若不想受伤，此时必须立即后退，避开攻击。腰间一阵撕裂的疼痛，屠苏紧握着剑的手势不松开，剑在空中划过坚韧的轨迹，终于将陵端向后逼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