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杂记 1 草木疯长(2)

在疫情开始前，这些设施倒也足够使用，大多数时间，孩子们是去附近的商场公园游玩。商场里有一种专供孩子攀上爬下的活动区域，往往打造成城堡的样式，配以海洋球池、蹦床、投影屏等设施。在这里，孩子们能轻松消磨数个小时的时光，活动了身心还能交交朋友练习一下基础的社交。孩子们玩得开心、安全，家长则得到了暂时的解放，除了价格不低可以说基本没什么缺点。非要鸡蛋里挑个骨头，那大概就是整个场景既视感太过强烈，总让人想起笼子里的仓鼠或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公园则是一种户外的补充，在阳光下花草间穿行，奔跑、跳跃，放飞心情。要说多有趣那也未必，但只要能解锁新场景，孩子们总是非常开心。
疫情一来，事情发生了变化。开始的一个多月，人们被困在家里，偶尔测核酸才能稍微活动筋骨。大人们难免发愁日常的吃喝，孩子们则更快开始享受这家人的陪伴。然而，过了最初的新鲜，躁动便再难压制。虽然不能下楼，但不妨碍把家中变成活动场，于是玩具桌变成了球门，沙发成了蹦床，所有房间都成了海洋球大战的战场。珍贵的测核酸的机会当然更不能放过，每次往返核酸监测点的路途都成了他骑行自行车的实习，一个月过去竟然从跌跌撞撞练得有模有样。

楼禁一开，孩子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每天下午出门便成了例行活动。虽然依旧只有那些简单的器械和有限的区域，但小区里各个年龄段的小朋友的空前集中的出现创造出了新的乐趣。兄弟姐妹、邻居、同学，一个个小团体相继浮出水面，相互交织形成了新的社交圈。儿子一开始有些茫然，只会热情的询问要不要一起玩，后来也渐渐混得脸熟摸出了一些门道。记住了许多小朋友的名字，也成为了大家都认识的角色。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团体中总需要领头人决定游戏的内容，稍大些的孩子们便通过游戏规则的塑造与推广确定着自己的权威。儿子虽然总是个傻乎乎的追随者，虽然也免不了偶尔遭受排挤遭遇冲突，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消沉或沮丧。玩游戏时投入，积极表达想法，有了几个密友，挨打知道跑路，虽然打闹的分寸掌握不好，也绝读不懂其他小朋友的心思，但看起来也足以在小区的小朋友圈子里立足了。
这又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小朋友的圈子。大一些的孩子带着我们玩耍，怎么抓蜻蜓，哪里挖地老虎，关于自然的最初认识不少就来自他们。我也同样会带着更小一些的伙伴们玩，发明一些跑跑跳跳的冒险游戏。似乎小朋友们都需要这样没有大人参与的游戏来保持野性，同时也初步建立关于秩序的基础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