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无罪之人（二）(6)

他们要教我以后对罪行视而不见，于是他们剜掉了我的双眼；他们要教我对事实缄默不语，于是他们将我叫做塞伦斯（silence）；他们要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是正义的，于是他们说我被‘黑夜’污染了。他们令我妻离子散，然后用拴狗的铁链把我囚禁在这，他们希望我是一只只会汪汪吠叫的野狗。”
弗洛伊德看着老塞伦斯那狰狞的模样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这老人的眼窝中竟还燃烧着愤怒之火。无论被囚禁多久，这愤怒之火都是绝不会熄灭的，只因支撑着它燃烧的是对世间一切不义、罪恶的狂怒。
可这愤怒之火又是多么的无力啊，这老人像是条野狗一般被锁在了这里。这愤怒之火永远无法跳出老人的身体，去点燃世间诸多罪恶。
“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或者说，您想要我做什么？”

弗洛伊德平静地看着老人说道，他有些能理解这“黑夜”的本质了。
“我想要你做什么……”
老人摔坐在地上，疲倦的老人无法支撑愤怒之火长久的燃烧。
“如果是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会让你放开我，我会再一次的直面所有不义。可现在……我知道我无法让你不再踏足‘黑夜’，对于这镇上的人来说，‘黑夜’便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孩子，不要试图去反抗他们。只要你还是这小镇上的一员……只要你还是个‘生而无罪之人’，你就永远无法战胜他们……不要让自己显得与别人不同。”
这年迈的老人一口气把过去的真相说了出来，现在他实在是累坏了。他只能靠着墙壁坐下，沉默地歇息着。
在弗洛伊德走后良久，老塞伦斯叹息着开口，对着本来屋内的黑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