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故事》32 三出(4)

从字面意思上来看，不难懂。方春华本就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多问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两个女人也能在一起？”
梁禹肯定：“嗯，当然。有女同性恋，有男同性恋。”
方春华不知道能不能把兔爷和男同性恋划等号，她觉得，毕竟喜欢嫖男人和喜欢男人不太一样。
她好奇：“男同性恋是不是专门和男人发生关系？”
梁禹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奶奶，你这个专门指的是什么？”
方春华不想说的太露骨：“就是不谈感情，只发生关系。”
“当然要谈感情。”梁禹耐心解释，“同性恋和异性恋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说我们喜欢的对象，不是异性，是同性。”
梁禹想到了孟国旭：“我们也会有喜欢的感觉，我们也会想念对方，会聊天，会牵手，会拥抱，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方春华懂了，兔爷和男同性恋完全不一样。原来孙子和小孟叫做男同性恋，原来他们真的在谈恋爱。但，两个男人正经在一起生活，这合理吗？
“奶奶，你看，”梁禹打开手机里的收藏夹，给她看新闻报道，“在中国，同性恋的人数，至少有6000万。”
“6000万？”方春华惊愕，脱口而出，“有一个省那么多？”

梁禹失笑：“奶奶，我们又不会集中在一个省。”
方春华皱着眉，不解：“那就更奇怪了，如果很分散，照理说总该见过一两个，可我活这么久，竟然一个也没见到过。”
梁禹看着她，实话实说：“奶奶，你现在不就见到两个了吗？”
方春华一时语塞，那倒是实话。
她想了想，补充道：“可是我以前从没见过。”
“奶奶，其实大部分同性恋不会选择在现实生活中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因为很多人不理解我们，甚至是歧视我们。”
梁禹的神情略带忧伤，不仅为他们两个人，而且为6000万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02】
沉吟片刻，梁禹缓缓说道：“高中军训，我发现我对班上的教官有好感，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肯定心理有问题，高中三年我都不敢对任何人说，怕别人觉得我不正常，我也不爱和别人交流，怕被人发现秘密。”
方春华握住他的手，那时她只觉得孙子很内向，从来不知道是这个原因。孙子当时才十五岁，肯定很害怕，她越想越难受。
梁禹垂眸看着方春华的手，继续说：“上大学后，我还是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只对男人感兴趣，我的室友，我的同学，他们喜欢的对象都是女生，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