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糖簧（二） 私人身份(2)

一个念头在常征心里闪过：小周专程过来送报告，其实不单单是请示与汇报，更是一种寻求支持的姿态。
02
办公室一角的沙发坐满了人，团队成员悉数到场。
这片区域是当时常征特意设计的，布料的选择、挂饰的陈列，都经过精心设计。他的目的是打造一个介于“正式”与“非正式”的空间。这样一个空间可谓是功能多样，能够“以正合”，亦能够“以奇胜”。
“首先，我们假设网约车司机与本案没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常征其实并不这么认为，但他极不愿意直接说“这不可能”——这样无异于压制了下属的积极性。“大家先说说，有哪些证据，支持这个观点？”
“彭队关系熟，带着人一趟趟跑交警，套了半天话，最后他们交了底。交警那边说，当地道路是城乡结合部常见的土路，路况条件本来就恶劣，加上一整夜的暴雨冲刷，几乎抹杀了所有痕迹。所以，所谓‘后车以追尾姿态撞击前车’只是基于常理的推测，可信度不超过百分之七十。”小周娓娓道来。

彭哲点点头说：“但交警那边也滑头得很，一再强调说这只是作为‘私人身份’的意见，连一份责任认定书都不愿意出。”
“社会排查也证明，后车驾驶者只是B市的一个普通网约车司机，与死者素不相识，这并不支持蓄意肇事。”钟军态度坚决地表示。
“大家还记得事发现场吗？称得上是一片荒无人烟的郊区。根据老川的口供，事发当时天气只是阴天，还并没有下雨。一个网约车司机，必然是一个熟练的驾驶者，在这样一望无际的空旷干燥路面，为什么会与另一辆车追尾？”小周的反驳也称得上逻辑周密。
钟军打断道：“这什么都不说明。太多交通事故，本质上都是意外，说不定当时网约车司机正好分心了呢？又或者死者‘别’了一下网约车司机，然后对方一冲动——”
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的常征，受到“郊区”这个词的启发：“当然，我们都见过很多意外造成的案件了。大家都熟悉网约车吧？网约车的活动范围，通常在某座城市附近，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城市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