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锈玫瑰(7)

突兀，却在刹那间令人看见了来自又一季度的生机。
“我来晚了。”
06
「新生」
再次清醒已是夜半时分。
路灯将光淡淡地洒入室内，构成了当下的视觉，也将包括我在内的周边拉入了它的世界。那里千变万化，饰演主角的人或许在下秒就会更换成接踵而至的下一位。
斑驳的记忆闪过脑海，恢复思考能力的瞬间我竟有些想不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只剩满怀胸腔的悲意在提醒着我，此刻或许该保持绝望。
无论出于主观还是客观的缘故，我都不怎么情愿再将记忆追溯至几个小时前。
我尝试着用右手撑起整个身子，却在失败后重重地跌回床榻。贯穿整个背部的疼痛刺透神经，不住间发出的声音却是可怕的嘶哑。
“……爸。爸，你回来了吗？”
屋内一片死寂。闭上眼，回应我的只有着无尽的、寂静到令人心生惶恐的黑暗。
除我以外，一切的一切都不情愿放过我，压挤出可怜的缝隙让我得以短暂地喘息。它们皆传递着同一个信号，敲着同一频率的丧钟，在我眼前不断回放着如出一辙的画面——

就在刚刚，我差点被侵犯了。
挣扎不成，我干脆任由痛觉穿心，认命地平躺在僵硬的床板上。一番折腾过后，除路灯外天色也有了些许光亮。但夜色确是还未彻底翻篇，睁眼望天也只是收获满眼的漆黑。
即便那貌似不能算望天，顶多就是望着那片被多次修补过的天花板。
“我来晚了。”
那道声音恍然间再次浮现。
就像是将我救于炙烤的甘露，他的出现是那么合乎时宜，那么地该令我无限感激，甚至说报以生命都不为过——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的存活。
但是，他是谁？
尽量避开了痛苦的回望，我将记忆追溯于他出现以后。对于外界的恐惧没有令我向他亲近，反之报以了同样的警惕。在颤抖与恍惚间，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至我进了家门都没道过一声原本该有的感谢。
回忆中沾染着些许污垢与泥尘，令我在闭眼的瞬间再次覆上恐惧。手底的床褥被抓成一团，汗湿浸透了额下的枕巾。在新一轮的窒息与迷乱中，清脆的开锁声攻破了我的最后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