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王悲歌——呼兰夷歌(3)

灵吉趁他们还在说话，悄悄地来到熟睡的妹妹的床边，将自己补好的娃娃放在她的枕头旁，然后一个人来到饭桌这里，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她实在太饿了，为了补娃娃都没有吃饭。
不一会，一大碗饭和猪肉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吃完后，灵吉默默地看着前方谈论的家人们，一语不发。
母亲今天没有给她唱歌谣，于是，她便在心里默默地唱。
东北莽原 高空
暗夜，云层翻滚涌动，寒流呼啸，山川尽在脚下；
水雾升腾，黑色魔影若隐若现；
似有眸光，瞬息刹那。
“惊雷”于无声处蕴养，大地上的人们正在梦境中徜徉。
这一年，灵吉七岁。
【二】
东北莽原的部族多数以狼，狐，虎作为自己的图腾信仰，但是唯独灵吉所在的灵族不同，他们的图腾信仰，是一只灵龟。
灵龟的雕像如同庞然巨兽般建在灵族的祭祀广场，久经风霜，岁月已经将上面的字磨蚀得早已无可辨认。
听老一辈人说，磨蚀痕迹的最前面曾经刻着两个字：
“呼兰。”
那是曾经统领这片土地的，王的名字。

如今的时代，战争早已不再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斗争了，而是域与域之间的战线更长，规模更大的存在。
雾起的清晨，灵吉抱着自己眯起眼睛的宠物——一只幼小憨厚的白虎，坐在河边，默默感受着风吹动枯草的声音。
飞雪在她的身边飞舞，呼散盘旋，然后往着那茫茫的天际四散而去。
时值麋角解，兽走弓藏。
远哨乍起，淇鸟倏忽，群马蹄疾，踏雪鸣呼。
号角声响起，当各部的人们在广场上聚集时，灵吉知道，他们一年一度祭祀典礼就要开始了。
首领们聚集在族长的身边，共同向天朝拜。
火起、牲祭、礼敬、跃舞、崇神。
灵族的号角声威严而富有莽原的情调。
灵吉灰色的眸子望向那青灰色的灵龟雕像。
什么时候，这个仪式流传下来的呢？
什么时候，这个仪式的意义已经被人遗忘了呢？
为什么，遭人遗忘的还要继续呢？
仪式结束后，大帐议事。
即使豪爽如莽原人，沾了利字，便也有了几分“沉淀”，变得安静和沉默起来。
沉默过后，便是诉苦；诉苦之后，便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