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乙己(2)

蒙乙己是在教堂外听布道而带单片眼镜的唯一的人。他黑眼睛，黑眼珠，宽额头，瘦脸庞戴着一只水晶雕成的单片眼镜。穿黑色古典长袍，头戴尖顶软帽。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有趣有趣，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叫阿蒙，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蒙乙己。蒙乙己一到源堡，所有星空的外神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蒙乙己，你又丢分身了！”他不回答，对克莱恩说，“倍一杯甜冰茶，要一碟灵之虫。”便排出九个窃运者符咒。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蒙乙己带上单片眼镜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黑夜的猫，被列奥德罗追着劈。”蒙乙己便带上了尖顶黑帽，空气的分身蒙蒙跳出，争辩到：“窃源堡不能算偷...窃源堡！...苟三家的事，能叫偷么？
”接连便是难听的话，什么“有趣有趣”，什么“厉害厉害”引得外神都笑了起来，源堡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蒙乙己原来也当过旧二代，但终于白造挂了，又不会成神；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做邮差了。幸而当的一个好偷，便替人家偷特性成神，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恶趣味。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各种特性权柄，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帮忙偷东西的也没有了。蒙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天天做些偷窃的事。但他在我们源堡，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基本上不来。

蒙乙己吃掉一只灵之虫，身上的天尊触手遍复了原，灯神便又问到：“阿蒙，你当真有很多爹吗？”蒙乙己看着问他的灯，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灯神便接着说到：“你怎的连半个源质都捞不到呢？”蒙乙己立刻显出诡秘模样，脸上笼上一层灰雾，嘴里说些话；这回可全都是命运归你源堡归我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源堡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灰雾。
在这些时候，黄铜书可以附和着笑，天尊是绝不责备的。而且天尊见了蒙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蒙乙己自己知道不能这样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封印物说话。有一回对黄铜书说到，“你读过《格尔曼-斯帕罗和五位海盗将军》吗？”黄铜书略略翻了一页。他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克莱恩的名字，怎样写的？”黄铜书想，敲钟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此地禁止欺诈”，不再理会。蒙乙己等了许久，很愉悦地说道，“不能说谎？...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名字应该记着，将来坑周叔叔的时候，写规则要用。”黄铜书暗想我和旧日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唯一性也从不敢给诡秘之主制定规则；又好笑，又不耐烦，慵懒的写道“以下规则无效”。蒙乙己显得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分身的时之虫敲着星之匙，点头说：“厉害厉害......克莱恩有四个马甲，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