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行（三）(4)

杨晓来到一处旧房前，轻轻敲了四下门，又重重敲了三下，而后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一个戴着黑白鬼面的男人坐在房梁上，见他来了，一个翻身落到了柜台后面。
“你来的很快。”男人说话的声音，简直比鸭子叫还难听。
杨晓把脑袋放在柜上，伸出一只手，“给钱。”
“莫急，”男人嘿嘿一笑，从抽屉里掏出一百两银子，“还有个大买卖，你做不做？”
“多少钱？”杨晓沉声问。
“五千两。”男人低声道。
“什么活？”
“杀一个人。”
“你知道我的原则。”
“放心，是个女人，她武功很高。”
“好。什么人？”
男人从柜子下面掏出一叠纸，翻出几张递给杨晓，“她叫洛天依，底细未知，有一柄渡心剑，没错，就是长乐郡主的剑，但洛天依是建安长大的，为何会跟长乐郡主攀上关系还不得而知。半年前，她从建安北上，可谓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江湖中人人都称她为杀神，平原虎张东林和落山雕王不将就是死在她的剑下，她对红鱼帮的忠犬似乎格外关照，一路上杀了不少人。”
“她是恶人？”杨晓想到了酒馆里的奇怪女孩，收回了手，冷声问道。

“她杀过人。”
“我问你她是不是恶人。”杨晓眉头一紧，逼问道。
男人微微一笑，“杀过了人，就不是好人了。难道不是吗？好人是人，恶人也是人，好人有时候是坏人，坏人有时候也是好人，只要杀过人，谁又敢说自己一定是个好人呢？江湖年年有大侠，骗骗百姓还行，可你我心知肚明，大侠手底下没有人是干净的。”
“我不干。”
杨晓打断了他的诡辩，拿起一百两银子就要走。
“好吧，你要是回心转意了便来找我。这咸阳城，除你之外，恐怕没人能接的了这个活。”
时候尚早，杨晓找了口井洗漱了一下，来到了一座青楼的后院。西北侧是清倌楚雪琳的房间，他将窗户撑开一条缝，蹑手蹑脚爬了进去。
房间不大，床上睡着一个女人。他走到床边，轻轻躺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模模糊糊间，他听到有人在哭。
“琳儿，你怎么了？”他问道。
“没、没事。”楚雪琳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子抱住了他。
“我今天又得了五百两赏钱，再攒一攒，很快就能给你赎身了。”
楚雪琳把脑袋顶在他结实的后背，“我一直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