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狼】世人谓我恋枝江(2)

“你不是看了么。”她一指那单子：“还要我告诉你呀。”
我装模作样趴那纸上去瞅：“我看姐姐这墨宝……笔画简约勾连不断线条流畅纵情审美价值极高……就是我等凡人看不太懂啊……”我胡乱猜了两个字儿：“你叫昆仑？”
“什么东西？？！”她失笑：“怎么会差那么多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了，我写字儿真有那么难认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隐约带着点儿撒娇。
“没……那个、倒也没有，就是我眼神儿不太好……”我努力找补。
“我叫乃王木木。”
“你这不也是四个字儿的嘛。”我猜她也没正经说，主要我都知道她姓王了。
“你叫珈乐对不对？”她笑：“王珈乐。”
我没想到她脑子转这么快，这都猜得到。这时我想起她那签名，灵光一闪。
“乃琳。”我道：“王乃琳。”
我低着嗓音，一字一字念她的名姓，慢条斯理，像是正往哪里镌刻一样。
她愣住了。眸光微微一晃，半晌，才笑道：“小姑娘，反应很快嘛。”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脑子忽然一抽，无厘头地叫她：“乃老师。”
“……”她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但我是大夫。就算是老师也应该是王老师啊，我姓王。乃老师太奇怪了吧。”

“嗯~不嘛~姐姐。”我自然地撒了个娇。
她马上认输：“好好好你可爱，你说什么都好。”
那天之后我琢磨着怎么复诊，奈何天生牙口好，家里那吃货妹妹更是物理铁齿铜牙，估计啃桌子都不带掉碴儿，没条件带家人来看诊。
但那时我放假清闲，在家里坐不住凳子，辗转反侧之后还是去了，苦于没有正当理由，我专门挑她忙的时候进去，没人就不进，等她快完活儿就跑。
几次三番，终于有一次我腿慢，被她逮个正着。她追我两步，一伸手，修长手指牵住我的袖角。其实没花什么力气，轻轻一挣就能逃脱，但只这一下，我心头纠扯，脚下好似生根一般不能挪动分毫。
诊厅内只剩我们两人。她扯住我的袖子不放手，带着笑音道：“小姑娘，你怎么天天不看病看我啊？”
她这话说得我一慌，随口扯谎，说我牙疼。
“是么？来，我给你看看。”
这下我更慌，胡言乱语说：“我……我心疼。”
她微微一怔，伸手把口罩摘了，笑道：“小丫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脸。一张完全可以靠着吃饭，不施脂粉就能原地出道的脸。
可当时她的俊美远不及那三个字给我的记忆深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我，也是最后一次，后来再没有了。带着点儿无奈，又似嗔怪又似促狭，只莫名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