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不夏至(2)
“要......要做吗?很便宜的。”
韩立冬没听懂话一般,只是在吞口水,在不断消化着早上的早餐。鬼使神差地,他翕动的嘴唇中颤颤巍巍地蹦出几个音节。
“先,和我回家吧。”
六月二十日的十一点二十分,韩立冬坐在末班车上,身边是刚刚“拐”来的姑娘。他后悔自己的决定,但内心却兴奋不已,看着女孩美丽的侧颜,他强压忐忑,说出一句寒暄。
“你不是本地人吧。”
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她的双颊扬起弯弯的笑容,让韩立冬心跳停了一拍。
“你可真奇怪。”
不容脸红的男孩再辩驳,她撩了撩碎发,“我是申城人。”
“申城人会来这种三线城市做这种事?你可真奇怪。”
这回轮到女孩脸红了,“我是逃出来的,从我那个支离破碎的‘家’。”说着,女孩的眼黯淡了,触及伤口,沉溺回忆。
韩立冬识趣地没有再说话。公交车门闭合,锈迹斑驳地发出吱呀响声。缓缓驶出站,光怪陆离地灯牌映照着两人的脸,厢内只剩发动机的轰鸣。
哦,不,是两只狗。
六月二十日的十一点四十分,公交车门再次闭合,韩立冬牵着女孩柔若无骨的小手,沿着马路牙子朝那两三点灯火的地方走。
“我叫韩立冬。”
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女孩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你可真奇怪。”
无言,两人又走了一会。
“我叫夏恬甜。”
四目相对,然后便是响彻天空的大笑,死气沉沉的云层好像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六月二十日十一点五十五分。
“家里很乱,随便挑个地方坐吧。”
女孩在门口探头四顾,好像在经历一场探险。
“这就是中年独居男性的家吗?长见识了。”
“才没认识多久就开始说俏皮话了吗?你可真是自来熟。”整理着地上的啤酒瓶,韩立冬无奈道,“我才二十五。”
“是吗。”忽然,背后传来一股温热感,“那我确实挺自来熟的。”
韩立冬僵硬地杵在哪里,感受着被少女拥抱的温暖和隐隐的芳香。他们好似雕塑般,静静地立在那里,但体温的上升,心跳的加剧,脉搏的颤动,却在冰城的夏天显得分外明晰。
六月二十一日,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