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行道（试写）6.岁岁年年人不同(2)

而酒铺伙计也注意到了两位女子的气质不俗，连忙上前热情招呼。
“两位贵客可是要用饭？本店有磨砚城最好的清秋酿，还有几道冠绝全城的拿手小菜，保准不会令二位贵客失望！”
黑衣扈从闻言鼻翼微动，轻嗅酒香，见自家小姐望着乞丐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便开口问道；“小姐？”
“娟姨可是饿了？”金钗女子收回目光，声音清雅。
被金钗女子唤作娟姨的扈从哂然道：“奴婢这身骨架太耗饭食，确实是饿了。”
金钗女子展颜轻笑，道：“娟姨怕是又馋酒了吧？”
“不如小姐请奴婢尝尝这清秋酿？”
“就依娟姨。”
酒铺伙计见状连忙殷勤引路，唱门道：“贵客两位，二楼雅座！”
主仆二人选了一处临街的雅间坐定，向伙计要了两斤清秋酿，又点了几个拿手菜，还特意要了一只大酒碗。
美酒须配大碗，豪饮方能畅快。
金钗女子单手托腮，目光在楼下街道上巡视，身形高大扈从哪怕是坐着，也依旧是龙盘虎踞。
好一会儿之后，女子轻声问道：
“娟姨，可知方才那个乞丐是什么人？”
“禀小姐，他便是那个令狮子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老疯子，这人原本是此地的修道天才，天资悟性惊才绝艳，被狮子山抢先下注，本打算待此人完成飞升壮举之后，再招揽入山。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这人不知为何参与了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还借此窥得些许……真相。却也因此道心崩碎，就此浑浑噩噩彻底疯了。”

女子扈从说话间唏嘘不已，又道：“可惜那一身板上钉钉的五境修为，随着心神的崩溃，直接从四境巅峰跌了谷底，沦为了凡人。损失巨大的狮子山为了挽回颜面，数次谋划动手除掉他，但也不知这人是得了天老爷的庇佑还是诅咒，最终下场便是如今这般求死不能。”
“原来是他啊……确实是个可怜人。”金钗女子幽幽叹息一声，片刻后又问道：
“娟姨，咱们回这磨砚城，真的合适吗？”
“小姐，莫要再心存慈悲，您一人的安危，便是全府的千秋大事，岂能儿戏？咱们虽说杀退了那群铁面人和奉令贼，拿到了东西，但这事铁定没完。他们很可能会再杀上门来，奴婢有伤在身，恐难力敌，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说到这里，娟姨压低声音了又道：
“这城中毕竟有数万凡人，那些人一旦再出手，律玄司必定会死死咬住他们，而且，奴婢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律玄司的人马已经到齐，就等着那两拨人自投罗网！”
耳边听见伙计的脚步声，女子扈从便止住了话语。
酒菜上桌后，娟姨完全不顾尊卑，直接动筷将数道菜肴各吃了一口，又将送来的酒碗和瓷杯一起放到自己面前，倒满美酒之后，也不奉与金钗女子，反而送到了自己唇边，一饮而尽。
直到数十息之后，她微微点点头，将自己用过的筷子和瓷杯用手绢擦净，递给金钗女子，道：“这酒尚可，虽比不得府里的鼎枫酒，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小姐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