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行道（试写）3.邻有盗匪拔刀去(4)

不过，望风盗匪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屋内翻找的大哥和二哥，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由自己去查看一番。
只见望风盗贼无声轻缓地拔出腰间的兵刃，拎着短刀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院门前。
李岁年背部紧贴院墙，耳中仔细分辨着盗匪的脚步声，同时计算着出手的距离，只待盗匪跨出院门的一瞬时机。
然而，望风盗贼却在距离院门不到两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多年刀口舔血的经历，让他隐隐感觉到门外似乎潜藏的某种危险。
盗匪脚跟不落地，蹑着脚无声走到院门旁，竟也如少年一般，用后背贴在了青砖院墙之上。
李岁年和望风盗匪，就这样隔着一堵并不厚实的院墙相互背对着，戒备着，各自分辨着另一边的动静。
一时间，夜色似乎变得浓稠，唯有皎白的月光斜斜照在地上。
十数息之后，呼吸轻缓的李岁年，始终听不到门内盗匪的动静，这让他不禁有些焦急，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盗匪可以等，他不能等，林幼颜更也不能等！
就在少年忍不住想要直接冲进去的时候，忽然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瞬间福至心灵。
“咔嗒……哒哒哒……”石子再次落地。

望风盗匪眼睛一眯，嘴角冷笑，一个滚身，骤然窜出院门，跃在空中，同时挥刀向他猜测的方位猛然一劈。
但这一刀却斩空了。
门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就在盗匪努力止住踉跄身形的一瞬间，吊在院门檐梁之上的少年，轻轻松开手，如同一只轻盈的狸猫般落下。
衣衫风响间，沉重而锋利的柴斧划破了月光。
多年琢石刻砚，让少年的手极稳，也极准！
李岁年借由下落之势，将斧刃狠狠伐入盗匪的脖颈之中！
“剁！”一声斩骨切肉的闷响回荡在墙根巷中。
然而，少年终究还是缺少杀敌的经验，斧刃劈砍的角度不正，仅仅只砍入了一半，便被坚硬的颈骨卡住了锋锐，未能如他所预想那般一斧枭首！
更糟糕的是，望风盗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凄厉惨叫。
而手持利刃杀心自起的李岁年，此时也是平生第一次试图剥夺一个同类的生命，这不是杀猪宰羊可与之相提并论。
亲手去终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
那种蚀骨沁髓的阴冷感觉，让他原本稳定的双手竟无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