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蒸汽朋克大明宫（中）(28)

连续数日事务繁杂，不得安睡，司马玥早已困倦不堪。眼皮重逾千斤，控制不住地下坠。雷惊云单调的诵经声，听起来宛如催眠曲，视线逐渐模糊……
司马玥猛地一点头，再度抬眸，一颗心登时穿破了胸膛，坠落在脚下冰冷的青石板地上。
丹珠和雷惊云不见了。华美富丽的大明宫，处处颓败，犹如一座被废弃千年的鬼城。承天门，朱雀门，春明门……轴承、齿轮锈迹斑斑，仿佛几百年不曾开启过，结满了破败棉絮似的蛛网。
太液池倒映着无星无月，淡云微抹的夜空。熟悉的青石板地面，化为漆黑的虚空，似乎只要踏出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水底有天，人间无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司马玥喃喃念动心经。一字一句，犹如昏暗中浮出的点点荧光，周围浓重如磐石的黑暗一点点被驱散，亮了起来。
影影绰绰的，她看到了丹珠和雷惊云熟悉的身影。他们背对着她，静默伫立，犹如两尊石雕，纹丝不动。
司马玥继续念诵佛经，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们，可不管怎么走，二人的身影看起来总是那么遥远。就在司马玥正要停下脚步时，丹珠和雷惊云骤然回过了身体。
他们二人的面孔一模一样，有一尺多长，皮肤泛出青绿色，看起来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四只眼瞳，迸射出血红的刺芒。
司马玥惊叫一声，连退几步。一旦停止念诵佛经，密不透风的黑暗，再度如合拢的青黑大水，霎时间包围过来。丹珠和雷惊云身影，雾气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