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蒸汽朋克大明宫（上）(22)

“就是此处了。”萧氏将一行人引至亲王坠落的地点，泪水如剥落的晶石，簇簇坠下。
地面自然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血腥的痕迹，唯有一片洁净、压实的黄土。
燕平王为高宗皇帝的表兄，戎马半生，曾统领征天军远赴南诏蛮国作战，功绩赫赫。卸任后回长安养老，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禁令人唏嘘。
问及李亲王可有什么其他异常之举，萧氏蹙眉良久，从记忆中抽出一个细节：亲王在坠楼之前，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看起来很像是在驱赶蚊虫。除此之外，她也实在想不出有何异常出格之举了。
“赶蚊子？”司马玥眉头蹙起。现在是五月，长安并没有多少蚊子。尤其是那么高的楼顶，一般的蚊虫根本无法飞上去。

“另有一事，也不知当不当讲。”正妃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王爷养的海东青，竟也随王爷去了。”
海卿是燕平王养的海东青，矫健神俊，比猎犬还听话。昨夜燕平王坠楼，今晨下人们发现，他最爱的海东青，竟也随之故去，身体早已冰凉。
现在这只曾经彪健有力的大鸟，横卧在桌子上。一双眼睛圆瞪着，黯淡无光。昔日油亮光滑的褐色羽毛变得色泽灰败。
雷惊云抚摸着海卿已然僵冷的身体，神色疼惜：“我小时候也养过这么一只海东青，可乖了。”
突然，雷惊云的手停滞了，在海东青的咽喉部位摸来摸去，神色诧异。
“这里有个很硬的东西。”雷惊云再度抚摸几下，随即取来一把薄刃，切开了海卿的喉咙。他的动作如此轻柔，就好像生怕弄痛了已失去生命的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