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夜奔(4)

孟国旭想了想，慢慢松开手：“嗯。”
梁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亲吻他额头后，离开卧室。
大概十分钟后，他端着水拿着药靠近孟国旭，见他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他轻声唤他：“旭哥。”
孟国旭似呓语般“嗯？”了一声，徐徐睁眼，他觉得眼皮很重，但刚才听见了梁禹的声音，他想看他。
“旭哥，把药吃了再睡。”梁禹扶他吃药。
他不想吃药，但梁禹让他吃药，那就吃吧。梁禹守着他吃完药，又将他放平，仔细掖好被角，之后盘坐在床边，枕着双臂倚在他枕头边缘，静静看着他。
孟国旭缓缓闭上眼，感觉自己的意识像羽毛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我身体这么差，肯定比你先死。”
梁禹听见这句话，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如果有一天，孟国旭真的死了怎么办，想着想着，眼眶开始发红，就像他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一样。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我每天都熬夜，也不会活太久。”
“我不想比你先死。”孟国旭的声音渐渐微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梁禹的一滴眼泪无声滑落：“嗯，所以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02】
醒来接近八点，梁禹已经不在，孟国旭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好梦。他发信息请了半天假后，才发现床头柜上贴了张便利贴：“我去考试了，厨房里有粥。”
去厨房，端粥，到吧台。桌面上是梁禹的银行卡和钥匙。孟国旭心头一暖。他坐下，给孙平打了视频电话。
孙平的大脸出现：“呦，孟总这一大早就这么想我？”
孟国旭边喝粥边说：“不想，我只是想炫耀一下。”
孙平嗤笑：“炫耀什么？炫耀你的孤苦伶仃，炫耀你的空虚寂寞？”
孟国旭端起碗：“我男朋友给我做的。”
画面静止三秒，孙平的尾音高扬：“什么朋友？”
“男朋友，boyfriend。”
孙平扭曲的表情接连不断，几秒后，他惊悚地惨叫：“莉姐！莉姐！！！快过来！莉姐！！！”
莉莉的声音传来：“一大早嚎什么嚎！”
“这个憋精，你问这个憋精！你问他！你问！”孙平看着电脑屏幕中的孟国旭，像是见了鬼，抓住莉莉的胳膊摇晃。
“我问什么呀我问！”莉莉被他揺得恼了。
一大早看出好戏，孟国旭乐了。
孙平见这个老憋精居然还在笑，气不打一处来：“孟国旭，你大爷的，你是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