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

壹.
“嘶——”
马车在蜿蜒山路上疾驰，偶经崎岖路段，车厢便会随之颠簸三两下。夜中静谧清冷，入耳声除却马蹄疾踏与车轮滚动，还有少女的一声吃痛低吟。
挥鞭动作未停，坐在前室的蓝衣少年只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慢下速度。他半扬着头，将声音拔高了几分：“怎么了莎丽？”
“那毒蛇为了拦你的车，差点把我撞出个好歹。”莎丽本就愤愤，加之隔着一道木板，原本清丽的声音也闷下许多：“偏生车里装了榴莲，可扎坏我了。”
话音才落，一股外力冲撞，使得她险些一头栽在车板上。还未等她开口，门陡然在下一刻被人打开。
清晖月色被少年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后，浓重的阴影抹在他大半张脸上，只能瞧个大概。光影贴着边在他身形轮廓勾下精壮线条，也钻过空隙，打在莎丽裸露在外的藕臂上，化作一层霜。
“什么事？”莎丽扯下衣袖，双颊染了层燕脂色。她抬眸，看向慌忙侧过视线的少年。
“我……”他喉头滚动，平日一个毛小子，说话却有几分吞吞吐吐：“看看你伤着没有。”
莎丽护着自己的手臂，仿若是下意识的动作：“几处磕青罢了，不必紧张。”
这话并非她客套。习武之人免不得磕碰，加之马三娘蛇蝎心肠，毒哑她嗓子，控制她心魄，又废了她右手，全凭逗逗医死人肉白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相较之下，这等磕碰自然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