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图(2)

 沉睡在亡灵的古冢
伊始·尘世
“哥哥，好冷。”
“别怕，有哥哥在。”
天寻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弟弟的头，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灌满他的袖口。
弟弟乖巧地点头，稚气的面容红润而干燥。他的眉眼被吹得皱起来，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慌乱的光。他蜷缩在天寻的怀中，不敢去看下方的大地。
都怪哥哥，都怪哥哥。天寻叹了口气，说。
弟弟摇摇头。
天寻搂抱着他。断崖处风沙卷起，遮去视线。他挺拔的身躯在一片迷乱中泠然而立，沉稳的面容有风雪吹凿的痕迹，冷俊得如是一块玉。
弟弟抬头看了眼远方皲裂的天空，哥哥，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哥哥说：快了，哥哥再去讨点吃的来。
弟弟握紧拳头，再摇摇头：哥，你饿吗？
天寻不再说话，他追随弟弟的目光，朝天空望去。风吹乱他大海般的头发，他眉央间隐隐噙起的忧伤，像是伤寒的阴影。
弟弟低下头，说：哥，你那天被打了。我看见了。
天寻微笑，然后呢？
弟弟也露出了微笑，他的眸子映出苍鹰回旋的天际：然后有人把他们杀了，我真开心。

为什么会死。
我不知道。
看见弟弟摇摇头，哥哥蹙蹙眉毛，说：是谁要杀他们。
是那些禁卫军的人，弟弟说。
天寻将一只手放在弟弟的肩膀，不说话。
他们为什么要到处杀人？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犯了法。
是因为打了哥哥吗？
哥哥算什么，是因为别的原因吧。天寻说。欧斯，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
弟弟欧斯伸出他胖乎乎的手，说：该死，因为他们敢打哥哥。
欧斯，你的眼中有一丝戾气，要改掉，明白吗？天寻凝视着欧斯，天空中飞鸟的阴影，像是碎片般落到他深邃的眼里。
知道了，哥。欧斯漫不经心地说，然后冲着哥哥甜美地一笑。
欧斯，我们回城中去吧。
嗯。
欧斯乖巧地点头，这时风忽然变大了。旋动的气流卷起沙尘，将混沌的光线掩去。
昏暗在风沙中，欧斯说：哥，有人用了灵术。
天寻护住欧斯，当两人睁开眼时，已经立足于凡城的街道。
天寻抱紧欧斯，帘中走来一人。
“小孩，小孩。”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