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薇】天长地久(6)

“啊，那个是鳄鱼的食物。”波尼斯不知是真的迟钝还是想开玩笑，问她：“你手里提着的是给老板的见面礼吗？”
卡鲁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傻乎乎地啄着笼子。她把笼子背到身后，拼命摇头：“不是的，卡鲁是我的宠物，不要把它喂给鳄鱼。”
因为波尼斯的这句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薇薇只准让卡鲁在自己房间里活动，生怕佣人看到它，把它当成鳄鱼的饲料丢到水族馆里。
“我爸爸真的是自杀的吗？”薇薇向他提问时，沙克达坐在高脚椅上，等调酒师为他调酒。
吊灯的形状像倒过来的苦艾酒杯，灯光是暖黄。他没有转过头，只是用余光瞅了她一下。薇薇看着他橙色的马甲上粗黑的井字条纹，感觉那像是某种动物的警戒色。
“啊呀，好不容易回家，真是想放松一下都不行。”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来问他这个问题，男人感慨着。
调酒师调好酒，一声不吭地把它倒进杯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沙克达终于偏过头正视她，恶作剧似的把古典杯推到她面前：“喝了我就告诉你。”
薇薇看看茶色的液体，犹疑几秒，咬咬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比药还苦，很刺激味蕾，她忍着口腔的不适，强行让烈酒滚过喉咙，通过食道，给胃部带来痉挛。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沙克达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警察说他是自杀，那就是自杀。”
薇薇攥住自己的袖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爸爸不可能犯罪，是不是你陷害的他？”
沙克达留下一句“愚蠢”，起身离开了吧台。就算真是他做的，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烈酒和真相，无论哪个，对她来说都太早了。
薇薇觉得他没有否定，很难说这不是心虚的表现，爸爸的死果然有内情。
她回房间后胃部的灼痛更加严重，很快吐在了洗手台里。
2
自从那天过后薇薇见了沙克达都绕着走，两人吃饭也不同桌，他一回家薇薇就躲进房间里不出来。
即使这样薇薇还是弄清楚了一些他的生活习惯。他不会把工作带回到家里，每天准时上下班，休息日也会按时早起，自律得可怕。他喂鳄鱼用的是一根类似园艺剪的金属长柄，把兔子夹起来丢到岸边，看鳄鱼进食也是他令她不寒而栗的爱好之一。
大多数时候他雪茄不离手，下班后喜欢在吧台喝一杯烈酒。寇布拉因为生意原因经常喝醉，但是他酒品很好。沙克达在饮酒方面远比吸烟要克制，薇薇没有看到他喝醉过，一次也没有，所以不知道他的酒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