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失雨》 （一个大学生对疫情时代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反思）(8)

机械，冷漠的看向屋子的中心
那是老大哥，研究所的所长，锐利如刀锋的眉毛和鹰钩般的鼻子让整张脸显得尤为狡猾，在亮度极低的例会屋子内根本看不清那本就黯淡的瞳孔颜色，或者说——从没人想直视他。宽大的厚风衣严严实实地压住他的身体的其他部位，让你根本看不出他的身形。就算瘦如秃鹫也会让人觉得高大，不怒自威。
他用低沉的声音开了个头，温斯顿不想多听，大概就是“语言是思想的外化，没有语言的差异就没有思考方式的差异”“种族不存在劣根性而是语言不同导致的文化歧视”。随着老大哥那似乎藏在阴影中的嘴巴一张一合，麻木的人群逐渐活跃起来，就像是热水里的青蛙一样感知迟钝，但是情绪依然被老大哥带动。

“你认为自己的语言比其他人的高级吗？你认为国家是由于语言分化而区别开来的吗？”
“为什么人类之间会存在战争呢？”
“语言的独特性对于种族的存在作用很重要”
“你认为你的思维方式受你说的语言影响吗？”
………………….
老大哥身后的投影仪射出白光，把一幕幕黑白的照片射向泛黄的墙壁上。
画作圣经中的巴别塔、冷战时期柏林墙上写满文字的涂鸦和东侧的空白、集中营里用希伯来语哀嚎的犹太人和旁边用德语说笑的士兵、战争的废墟、殖民者建立的传播语言文化的教堂……
每出现一张图片，老大哥的语气便会加重一分，像是严厉的父亲对你的呵斥，又像是温柔的母亲对你的如海一般的倾诉。“还是看不清老大哥的脸”温斯顿心想。但是人群已经逐渐狂躁起来，咒骂着说着德语的士兵、柏林墙西侧的空白、在殖民地说着英语的亲切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