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自己瞎写的小故事）(2)

楼梯的平台间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一件几乎没有装饰的黑色卫衣和米白色长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身体，一头惹人喜爱的黑色长发反着顶灯幽幽的光，身下的影子没了身体的制约，肆意向墙上蔓延。惊诧之余，我意外地发现这面容是如此熟悉，只是红肿的眼和发白的唇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顾望舒？”我小心的摇醒她。
随着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的沙哑嗓音从她嘴中飘出，“你，认识我？这又是在哪？”那双红肿的眼微微眯着，警惕地瞪着我，就像受伤的角鸮的恫吓。
我心里一紧，努力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我叫李讷言，高中跟你同过班的，你去艺考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现在，应该算是你大学的校友吧。”
这之后，我简要地说明了现状，包括我半夜来天台赏月见她躺在楼道间，以及她如何在钢琴系小有名气。只是只字不提我选择这所大学的原因，以及文科生在月夜里的矫情心绪。但我的问题她却始终一问三不知，借着半瓶水的专业知识，我诊断出这大概是心因性失忆症：因为刺激暂时性地丧失记忆，当然本人也记不起受刺激的原因是什么。其间，她断然拒绝了我送她去医院的建议，只是焦急的摆弄着没电的手机。

由于实在不忍再看着她纤细的手被掐的发紫，于是我建议她用演奏来回忆。
夜色昏暗，慵懒的路灯将白色的琴房染黄，零星的点缀在一片草坪上。
她整理好上衣，端庄地坐在钢琴前，用一根手指轻轻按下了几个音，深呼吸后将双手放在了琴键上。悠扬的音乐在她的指尖开始流淌，一时间曼妙的琴声溢满了整个琴房，这是贝多芬的《热情》。
第一乐章里热情的怒涛震动着空气，仿佛架起了刀剑与血月里游荡的魑魅魍魉抗衡——她将我拉入这情绪的洪流里，沉醉之余我缓缓闭上了眼。毫无疑问，她正沐浴在阿波罗的光辉中。
慢慢地琴声里一种焦躁的情绪外漏出来，咬合的齿轮突然分离，两只手像是各有思维，浑然不顾对方地奔走着。直到一个小节，她突然连这种混乱的演奏都无以为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