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十四）(2)

言冰云发现自己身上很干爽，衣裳也换上了干净的，肩上和四肢的擦伤都仔仔细细上过了药。他尽量不去想这些事都是谁做的，只是望着疾冲，微微蹙眉。
“燕青和于伯呢？”
疾冲把他扶回房间，让他坐在榻边的春凳上，一面给他将粥舀凉，一面安抚他道：
“你放心，他们两个都在城里找着了，人没什么事儿，受了点小伤，大夫也都看过了。只不过燕青鬼哭狼嚎地说要见你，我怕他把你吵醒，所以另外找了个院子让他们歇息。”
言冰云接过他递来的碗。喝了几口粥，觉得胃里舒服些了，才慢慢跟他说话。
“过一会儿叫燕青过来吧。他年纪小，从未离开过我身边，若是受了惊吓，自己待着会多想。”
疾冲听他这样说，颇有些羡慕。
“你怎么这样关心他，从来也不见对我如此照顾。”
言冰云不搭话，反倒问他，
“我换下来的衣服都在哪里？”

他虽不说，疾冲却知道他想要找什么。刚才给他擦洗换衣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拇指长的小布偶，是用彩色的布扎成的。山里走一趟，已经有些脏了，便帮他洗了，晾在篝火边上。
“我晓得你要找什么东西，那布偶又脏又湿，如今洗干净了正挂在外头，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说罢，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药酒。抬起言冰云一只脚，给他脱去鞋袜，把他的脚掌放在自己的膝上，顺着小腿的经络，用药酒慢慢地把发紧的肌肉揉开。
看到膝盖那里一大片恐怖的淤青和高高肿起的样子，疾冲眉头紧蹙，见不得这伤，
“大夫说伤得严重，又许久没处理，还在阴寒的地方待了这么久，以后没准要落下病根。外用的药也不知有没有用，以后还有苦头要吃。”
他说话间连连叹气，看得出其中忧虑之色。
当时若是说了，山上又能怎么处理，难道还真让一个中了箭的人把自己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