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游」怜悯(3)

“......”
说起来，为何自己不在目标仍在车里的时候就把他杀死呢。
自己是在等待着这样的场合吗。
自己是在隐隐期待着能够掌握他人命运的机会吗。
自己是在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快感吗。
或许都不是。
指着被菲尔斯抱在怀里的女性，卡萝安给了他唯一一次机会。
“如果你能够牺牲这个女人来换自己的命，那我愿意放过你。”
“开什么玩笑......！”
菲尔斯的眼中满是愕然与愤恨，显然是被这名杀手的恶趣味激怒了，他的确很怕死，但他更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命而背叛自己的挚爱。
“30秒，如果在这之后你没有给出任何一个答案，我就送你们两个一起下地狱。”
“你这个*粗口*！”
“25秒，顺带一提，委托说不要让你死得太轻松。”
菲尔斯面色一青，像是回想起了一些恐怖的记忆，他的双腿在发抖，不过抱住莉雅的双臂却更加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珍惜这最后的温存。
“15秒。”
“在我死之后，你能承诺不会伤害她吗。”
“我承诺了的话你会相信吗，相信我这个刽子手。”
“你们这群没血没泪的杀戮机器。”
“8秒。”
“我求求你，请至少放过她，她是完全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5秒。”
“杀了我吧，我不会抛弃她的。”
“是吗，但我知道你很害怕，即便如此，这也是你的答案吗。”
“别废话了，动手吧。”
他最后一次拥抱她，随后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一旁，在女子不舍的注视中与她进行了吻别，他只得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爱与无悔，只得一瞬，一瞬便足够。
未等莉雅品味出这个染血之吻的味道，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身上，几乎是同时地菲尔斯从她的身上瘫了下来，再也没有苏醒的可能。
像这样近距离亲手结束掉某个人的性命的行为令卡萝安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经拥有了某种恐怖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在这世上到处横行随处可见。
想到这里，她不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听到了吗。”
不知为何，女子从菲林的言语中听到了些许责难，仿佛是这个杀手在为她的目标而感到不值。
这怎么可能，不然这也太可笑了吧。
“向南四公里，那里有一处废弃的营地，运气好的话坚持到明天也许会有路过的人能够救你。”
“我不会感谢你，你这个杀人犯。”
“...如果你不想浪费他为你争取的机会的话，就快走吧，带着这些一起。”
说着，卡萝安将对方曾给予自己的好意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只是袋子上已然沾上了些刺目的血污，救助者与被救者的立场翻转，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