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七 章(3)

琳芙缇耸耸肩，扯着欧莫斯特往影子所指的方向走，周围的场景也再次开始变换。突然间，灰色的高墙到了近前，墙内，是灰色的写字楼，灰黑的云彩下，灰白的鸽子飞过，灰尘颇多却又感觉不到的空气下面，是灰色的路面，灰暗的光，与灰寂的路两旁的树木想照应，如果放在两年多前，城中还有个灰心丧气的琳芙缇在午休时间漫无目的地游荡。
一切看上去都灰常眼熟。
还有点模糊。
琳芙缇从欧莫斯特手里要回眼镜，又打了个响指给它添上眼镜绳，免得它掉了自己也没注意。琳芙缇戴上眼镜，想要证实自己猜想，她从拾起混凝土路上的一块石料屑，将其扔在地上砸碎，又拾起小碎屑中的几块，在手中反复比对。一模一样，且相互之间还能以任意方式拼接且吻合，就像无限拼图。她再仔细看了看周围，每一栋大楼基本都是另外某栋楼的完美复制品，树看上去除了颜色似乎没有问题，但靠近到你能看清树叶的地方你就明白它问题大了去了，都说没有两片树叶是相同的，但当有谁为了达到这个效果而刻意制造马驹形、眼镜形的叶子是，不自然感会使你的五官自然地扭成鬼面。
这里的一切都在遵循许多呆板、僵死、刻意的规范，而只有一个地方的家伙会对规范性纠结倒这种程度——阿特拉斯。

琳芙缇看向原处林立的钢筋混凝土森林。
是的，这里绝对阿特拉斯无限责任公司。
“啊……这里就是你以前说的那座灰城？”欧莫斯特敲了敲
“嗯。”
“乍一看还是挺像一回事的。”
“是。”琳芙缇点点头，“仿佛时间停滞，一切真都会以这样的形式永恒持续下去，一切保持常态，万事万物都被习以为常……”
“城里的家伙也一样？”
“一样，当然分工是有些不同的，但在每天仅有的交流内容里，它们总是不厌其烦地讨论稳定、秩序、规范、合法……”
“这个吧……”欧莫斯特说了半句，不说了。
“怎么？”
“你平时也聊这些。”
“那不一样。”琳芙缇打了个响指，收起眼镜绳，“在你身边的时候，这是极少数能让我保持理智的方式，现在，给我几分钟，我去跟它们交涉一下。”
“哈喽！护卫司的部员们！那个……”
(哦呦……)(这不是死亡管理部那个谁么)(你给我们惹了好些麻烦事)(还敢回来)
四个灰袍雾一人一句，好似报菜，又有些唱戏的架势。
(你这个)(可耻的)(可怜的)(可悲的)(抛弃永恒的)(渴望生命的)(狂躁的)(感性的)(中层管理)(公务员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