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市场》(3)

再睁开眼，展现在我眼前的却不是购物中心，而是证券交易所。一张张看不懂的图表铺在我眼前，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能理解那一片片的绿色意味着什么。她指指这些图表，用如同在宣读讣告的声音说：“秩序正在瓦解，人类所相信的东西正在崩塌，我无法改变这一切，倒不如说是我促使自己变成了这样。物极必反，所以我们看见了这幅景象。我不认为我是罪人，但我必须为此承担责任。你觉得这次雪崩我们能阻止得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振奋她。
“对，我也不知道。我能做的不过是让这一切不至于迅速恶化。当然，即便如此，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大概还是难逃消亡的宿命。”
“可你不是能继续待在幻想乡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幻想乡？”
“等等，照你这么说幻想乡莫非真实存在？”这不对劲，如果这里是梦的话她应该不会反问我这一句，因为我的意识默认了我和她都知道幻想乡的存在。
“我在问你为什么知道。”
“幻想乡不是被人为杜撰出来的吗？”
“你认为是怎样的都行，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把这里当作梦。”
“这里不是梦？”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一阵真实的痛感随之传来，在惊恐的喊叫声中，我一头撞到了上铺的床板，寝室里随即爆发出几阵狂笑。

“现在几点了？”我故作镇定地问，实际上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心脏在以不寻常的速度跳动。
“六点三十三。还有你刚才TM突然鬼叫什么。”
还好，这一切都是梦，我的常识没有因此崩塌，快去叠被子吧。
我没有去思考梦的意义，只觉得能够在梦里见到千亦我实在是有幸，只可惜是个恶梦……欸？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啊，明明又没死。我梦见了什么来着？千亦的脸长什么样？我还没看清啊。
食堂的电视机已经有足足半个学期没开过了，加上学校取消了新闻时间改成了考试，现在我对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快递站连阿姨都没了，只剩下扇落锁的铁门，我的魔理沙FUMO想必是取不出来了。
所度过的每一天都如梦一般，我常感到今天所发生的事在昨天也发生过，在前天也发生过，每天被熟悉得犯恶心的感觉所包围。
梦境是个好地方，尽管我已经一连几十天陷于浅度睡眠了。但浅也有浅的好处，我可以轻易地发现这是梦，并随时可以让自己强制醒来或是利用想象力来操纵梦境。
转眼间一天又过去了，被三张地理模拟卷气得歇斯底里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我疲惫地爬到床上，祈祷明天能够早两分钟起床在食堂抢到份早餐。